單嬋盈沒有做聲,喝了一小口茶水。過來一會,又問道:“宇文姐姐,你那日問我二哥與拓拔姐姐從前的情形,是想確認二哥的心思嗎?”
宇文寧點了點頭,答了一個字,“是。”
單嬋盈道:“那你判斷的結果呢?”
宇文寧但笑不語。
單嬋盈也跟著微笑起來,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去捅破這層窗紙吧。”
宇文寧笑著搖了搖頭,“我跟你不一樣。我活不長了,再說經歷了那麼多事,有沒有結果並不重要,只要心裡有彼此就好。”
單嬋盈擔憂道:“你到底生了什麼病,年輕輕的,怎麼會這樣呢?”
宇文寧苦笑道:“不過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油盡燈枯罷了。”
單嬋盈很是吃驚的說道:“還這樣年輕怎會油盡燈枯?難道就沒有法子嗎?”
宇文寧道:“其實我是盼著能夠早些回去的。”
單嬋盈自然不懂她話裡頭另外一重的意思,也沒在意。又安慰了她兩句,說也不可盡信大夫所言,不過是那個大夫沒本事罷了。宇文寧不想再說這件事,勉強笑著反安慰了她兩句。單嬋盈也怕說的多了反而惹她煩惱,便掩住不提了。
兩人又坐著閒聊了幾句,外面不知何時起,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單嬋盈道:“這個夏天雨特別多。”
宇文寧點頭道:“是啊,不過也要立秋了。”她站起來道:“不過下雨了,倒是涼爽些,正好睡覺,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單嬋盈點點頭,“我送你回去。”
宇文寧沒有推辭,倆人沿著廊下閒聊著走到宇文寧的屋子外頭,單嬋盈看著她進了屋子,才回到自己屋子裡去。
☆、第73章
羅成與秦叔寶兩人到底是晚到了一步。
原來楊林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先用大部人馬引開了燕雲十八騎,再派小股精銳圍攻羅藝,待羅藝發覺;再發出訊息召回燕雲十八騎已是晚了。
羅藝身受重傷,秦夫人也傷的不輕;卻又較她夫君好些;正守在羅藝身邊落淚,燕雲十八騎此刻守在周圍,都摘下了兜鍪。
羅成與秦叔寶跳下馬奔了過去;羅成在羅藝身邊跪下;道:“爹,孩兒來遲了。”
羅藝此刻說話都有些困難;只是緊緊的抓住羅成的手;目光殷殷的望著他。積攢了半天力氣,才擠出了一句話;“成兒,我帶了一輩子兵,到頭來也不過如此,不過我這一生有你娘與你,已然不枉,我從前對你要求太嚴了,是我不對,現在我不祈盼你建立多大的功業,只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羅成再也忍不住,一粒淚滾了下去,緊緊的攥著羅藝的手,嗓音已有些啞了,道:“爹,成兒從來沒有怪過你,你那樣做也都是為了我好,是我不孝,總是惹你生氣,惹娘煩憂,爹,我以後都聽你的,你一定給成兒一個盡孝的機會,我們這就去瓦崗,那裡有大夫,一定會治好你的。”
羅藝嘴角露出絲欣慰的笑意,含笑望著羅成看了一會,卻緩緩閉上了雙目。
秦夫人忍不住痛哭出聲,一旁的燕雲十八騎都跪了下去。
羅成眼中淚水大粒大粒的滾落,秦叔寶跪在他身側,緊緊的握了握他的肩膀。
秦夫人慢慢止住了哭啼,只哀哀的流著淚,向羅成說道:“成兒,你爹已經去了,先把他的後事了了吧。你爹的意思,這燕雲十八騎以後都交給你來統領,雖然現在兵荒馬亂的,可是他必然是希望可以葬入祖墳,現在說不得,只能先把他的屍身化了。”秦夫人說著,禁不住又哭出了聲。
羅成想著還有這些大事未了,不是傷心的時候,收起悲色,先勸慰了秦夫人一會,才說出他自己的想法,“燕雲十八騎跟隨爹爹多年,耗費了爹爹很多心血,如今爹爹去了,我想,就讓他們散了吧,我現在在瓦崗,也不需要護衛。他們跟著爹爹辛苦多年,也該回去過過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了。至於爹爹的後事,但憑母親做主了。”
秦夫人想了想,問秦叔寶道:“叔寶,你覺得呢?”
秦叔寶道:“表弟安排的就好。”
秦夫人略點了點頭,當下三人與燕雲十八騎一起,先火化了羅成屍體。燕雲十八騎眾人聽說要讓他們自行解散,雖然不捨,但是他們多年來都是在刀尖上求生存,已習慣了忽來忽去,倒也沒有很留戀,不過是又當成去執行一項任務,只是這個任務執行了,就永遠不用再回來了。
魏王傷勢過於沉重,終究到了迴天乏力的時候,瓦崗寨全城都舉起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