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起,一位將軍帶著上萬兵馬已經湧了出來,帶兵之人正是徐達。
徐達笑道:“大帥真是料事如神啊,讓我在此地只需等上兩個時辰,便能候到獵物,我觀天象,分毫不差。”
隨他而來的是馮國勝,站在他身後,亦是得意地一笑,便馬上命令軍士們把二十門火炮推到了岸邊,架上石塊,不由分說先轟了一輪。
隨著密集的彈丸射向江心,漢軍的炮船猝不及防,近岸的三艘船把這二十顆鐵心彈全部笑納,啪啦啦一陣震動,緊跟著便是轟轟轟三聲劇烈的爆炸聲,原來是船上的彈藥庫被擊中了,起火爆炸。
火光熊熊之際,三艘全都的炮船粉身碎骨,慢慢沉入了江底,留在水面上的,便只有一些殘碎的木板和僥倖未死計程車兵了。他們在急流中拼命地掙扎著,伸著雙手,一起一伏,大呼救命。這在這種人人自保的時刻,哪有什麼獲救的機會。
不一會兒,這些落水的兵士也都沉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打!”徐達旗子一揮,炮兵們緊張地裝彈,填藥,用棍子搗實,在火炮屁股上加上新的火捻,再次點燃。
“嗵!嗵!嗵”又是結結實實的二十發。
這次,陳友諒的指揮船沒有這般走運了,船頭上捱了一發,如此近的距離,兩側甲板都被擊穿。巨大的震動之下,還把兩名貼身的親兵給震下了水。陳友諒魂飛天外,把背上這件過於惹眼的披衣一把給扔掉了,帶頭鑽進了底層密艙,一邊命令張定邊留在上面趕緊想辦法周旋還擊,一邊在下面拍開了桌子:
“我日你媽,朱雲天,老子連你的面還沒見著,就快沒命了!許忠,快給老子想轍!”
許忠早有一計,這時立馬獻上:“漢王,現在情勢如此急迫,不如暫且跟朱賊講和?”他的意思是先服軟,以求把有生力量退回湖廣,再圖復仇。
畢竟,幾十艘戰船的主力艦隊,真要就此被共和軍採用這種游擊戰術給慢慢蠶食掉,漢軍將會大傷元氣,連西線長江上游地區對蒙軍的作戰都會大受影響。
陳友諒臉皮一紅,似怒似驚,斥道:“兩軍交戰,第一次碰面,我軍就要認輸,我這主帥的面子往哪兒放?”
這確實是個問題,真要派人求和,陳友諒覺得自己丟人丟大發了。可是,除了求和,還有別的辦法嗎?
許忠撲通跪在木板上,磕頭道:“漢王,為了我數百萬大漢子民,為了將來的復興大業,此舉已是迫在眉睫啊!”
這傢伙採取了以情動人的伎倆,見陳友諒眉間露出猶豫之意,索性跪下,大聲疾呼起來,而且還流下了眼淚。因為他知道,古往今來的皇帝,不管是昏君還是明君,一般不會殺這一類情緒激動且又為主公性命著想的臣子。
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沿岸佈滿了共和軍的火炮,後面還有敵人從天上掉下來的水師部隊正追擊,說不定哪一發炮彈不長眼,晃晃悠悠地飛過來,就要了他的命。
陳友諒看了許忠這副哭相,急忙把他扶起來,慰問道:“真乃忠臣也!你的建議本王一定重點考慮,且起來說話。”
想了半晌,他決定還是視戰事發展而定,實在頂不住了,再談議和之事不晚。
底艙內的眾將官正焦慮,上面的張定邊急急慌慌地進來了,帽子沒了,頭髮散亂,褲子後面還燒去了一塊,露出了屁股。他一下來便稟報說:“漢王,敵軍似乎退走了,一個人影都沒了,真奇怪!”
“我軍損失如何?”陳友諒比較關心這一點。
張定邊頗為傷感:“沉了兩艘運兵船,四艘炮船,哎罪過呀!”
陳友諒倒吸一口涼氣,從昨天上午到現在,只打了一天多,兩次遭遇戰,損失便如此之大,共和軍的戰鬥力竟然有這麼強?
張定邊總結道:“漢王,敵人有水師,這一點我們沒料到,所以原定計劃全被打亂了,官兵們都沒有心理準備,自然驚慌不已,軍心受擾。看來,朱雲天為了吸引我們上當,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
陳友諒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悲哀的神色,慢慢的點點頭,道:“我現在有點明白了,說不定,懷陽城都是他對我賣的一個破綻他故意不在長江沿岸加強戒備,而是將所有的主力部隊調去北方,就是引誘我軍前來進攻,把我們一步步引到江浙腹地,在我們戰線拉長、兵員補給都耗時耗力之際,突然亮出殺手鐧,把我們困在他的肚子裡,然後,慢慢消化”
說到這裡,陳友諒全身打了一個冷戰:“望江,望江危險了!”
望江位於江浙與湖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