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邵離轉過身來,藉機與她分開了一點距離:“小瑜,你可曾想過,萬一我們的事最後還是不成呢?萬一姨父堅決不同意呢?你不就一點後路都沒有了?”
“我爹這麼疼我,在這種情況下,我爹就是再不情願,也得同意吧?”
“未必。”姜邵離低聲道。
小米疑惑道:“未必?我覺得他肯定會同意的。”
姜邵離搖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
小米生氣了,他老是說她想得簡單,做事胡鬧,在他眼中,自己是一無是處吧?可是他想得太多患得患失,實際情況也未必就會像他擔心的那樣啊:“是你想得太複雜了!不然他還能把我嫁給誰?”
姜邵離嘆了口氣,向她耐心解釋。
作為護國侯來說,即使再寵愛小瑜,嫁女時也會考慮家族利益,把小瑜嫁給他毫無利益可言,所以即使小瑜失了身,姨父多半也不會同意他們成婚,而一樣會選擇最有利的王侯間的聯姻。考慮到聯姻產生的利益,男方說不定會接受已經失身的侯府嫡女為妻,但這樣的女子婚後絕不會得到丈夫的憐惜與疼愛,這一生便毀了。
當然亦不排除侯爺與郡主疼愛小瑜,不忍她受苦,那麼因此聯姻失敗之後,侯爺只會更憎惡姜邵離,寧可一輩子把小瑜養在府裡,也不可能把她嫁給他。
小米聽完才知他擔心的是什麼,聽起來確有道理。她想了想道:“那麼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呢?他還能把我嫁給別人?或是養著我不讓我嫁你?”
姜邵離無語地看著她,這是一個女子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的話嗎?
小米奇怪地搖搖他:“問你呢?怎麼不回答?沒聽清我說的話嗎?我問你如果我懷了”
姜邵離一聽她還要問一遍,趕緊打斷她的話頭道:“第一遍就聽清了。即使如此,一樣可以瞞天過海,只要外人不知,他們還是會透過聯姻而得到利益,所以結果是一樣的。至於那個孩子,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和我一樣,而最壞的結果”
“是怎樣?”
他低聲道:“活不過一個時辰。”
小米倒抽一口冷氣,心中有隱約的憤怒,雖然那並非實際發生過的事,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生氣:“那就宣揚開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不就好了?”
“你的名節就全毀了。”
“名節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啊!”
姜邵離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知小瑜膽大妄為,沒想到她會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愣了半晌,他才喃喃道:“姨父會氣得殺人的。”
“殺誰?”
“你和我。”
真的假的?小米抖了一下,出了這麼丟臉的事情,她這位武將出身的老爹,一怒之下說不定真的會動手殺人啊!
“啊,那還是私奔吧!”小米改了主意。
姜邵離睨了她一眼:“知道怕了?”
“誰怕了?這叫避其鋒芒,不與其正面交鋒,迂迴作戰,是戰術懂嗎?”
他輕笑一聲:“你還懂戰術?”
“別瞧不起人啊!”小米一叉腰,一挺胸,“像空城計啊,暗度陳倉啊兵法戰術我也知道不少呢。”
姜邵離搖搖頭:“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你還是先回房去休息吧。”
小米嘟著嘴道:“你再親我一下,我才走。”
他半低頭,在她嘟起的肉乎乎唇瓣上碰了一下,本想要就此叫她回去的,唇瓣分開之後頓了一頓,再次吻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低聲道:“回去吧,劉伯在外面等太久了。”
小米稍稍踮腳,在他唇上又親一下,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間——
白天在馬車上趕路,小米一直粘著姜邵離,可是也只能摸摸手,連親一下都不行,大夏天的總不能叫劉媽避到車外去吧?
路過一個大縣城的時候,小米從紙行買了最硬最厚的一種,在店鋪裡叫人裁成約半個手掌大小,疊成厚厚的一疊,晚上吃過飯後就在客棧裡畫紙牌。
劉媽洗完衣服回來,瞧見小米埋頭畫,疑惑道:“九小姐,您畫得這是什麼字牌嗎?”
小米一愣:“劉媽你知道這是紙牌?”
“僕婦瞧著和字牌有點像,可是又不太一樣。”
“字牌?”小米問下來,才知道原來這時候已經有了紙牌遊戲,上面寫了字,亦分很多種玩法,她對劉媽笑道,“我畫得是撲克牌,馬車上可以玩牌解悶。”
“撲克牌?”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