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童老爹前腳走,童若遠後腳便出門。送走他們父子,周氏就忙著拾掇女兒童若瑤了,還要吩咐陳媽媽買什麼菜,讓小玉把正屋裡裡外外都收拾一遍。最後才語重心長地囑託女兒這兒那兒的。
童若瑤本來不緊張,都被周氏弄得緊張起來,好容易讓周氏停下,童若瑤才得以喘氣。卻聽見孫博文在外面喊童若遠,周氏回答一聲他出門了,這廝竟然像進自家的門一樣,大搖大擺地進來。
周氏眼底有些不悅,馬上掩飾了,微微笑道:“孫公子是來尋若遠的麼?若遠今兒告了一天的假,出門去了。”
孫博文只呆呆地盯著周氏跟前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上面穿著杏黃窄腰比甲,下面穿著妖紅色百褶裙,只坐在哪兒便婀娜多姿。臉上雖未施胭脂,卻十分精緻明豔,即便是怒瞪著一雙大眼,也媚妍的叫人錯不開目光。
這是,這是四妹?
周氏咳嗽一聲,孫博文才從驚豔中回神,上次童若瑤雖也細細打扮,畢竟穿的較多,如今天氣熱了,衣裳穿得單薄,更
“我,我,我來尋大哥一道去先生哪兒。”孫博文雖是對周氏說話,視線卻未曾離開童若瑤,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盯著她。
還讀書人,這樣失禮的盯著女孩兒看,也不知書都讀到哪兒去了!童若瑤冷著臉,遠遠避開他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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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孫博文失魂落魄離開的模樣,周氏怔怔地坐下來,心頭卻是不安。自己女兒雖懂事,可孫博文卻這樣明目張膽,隨隨便便進進出出,即便沒有什麼,叫外人瞧見也多有不妥。別人家如何教養孩子她無權過問,若遠與他一道讀書,再加上一個童若晨
周氏越想越後怕,思維更是混亂,一時想到童若瑤說的那個法子,也未免不可。新婚燕爾,他總不能也日日往這邊跑,實在不成,也只得叫若遠不過去了,只在家裡溫習課業。
陳媽媽一手提著菜籃子,一手提著一隻雞回來,小玉在迴廊上瞧見,忙迎上去接了菜籃子,卻盯著那隻雞發怔,“媽媽,還是活的?”
“可不是活的?我想著這雞毛咱們留著還能自個兒做個雞毛撣子,平日裡掃掃灰塵是極好用的。”陳媽媽一邊說一邊往後面走。
小玉稱讚道:“媽媽手巧,我卻做不來。可媽媽會殺雞麼?我記得市集上也有殺雞的,何不”
“那又得給錢了,殺雞有什麼難?你只管瞧著。”說著朝正屋裡望了望,見周氏呆坐著,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小玉隨著陳媽媽的目光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方才孫家少爺冒冒失失地闖進去了,還說是有教養,卻這般無理。也不知是不是壓根就沒把咱們童家放在眼裡,雖說與二姑娘有了婚事,也不該把這裡每一處都當成自個兒的家吧?”
陳媽媽沒說話,只往後廚去了,見小玉跟著來,便叫她去前面照應著,廚房裡不要她進去。
巳時三刻,新開的門前停了一輛九成新的馬車,小玉在迴廊上瞧見,忙去正屋稟報周氏知道。周氏理了理衣裳便出來,只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在一名小丫頭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隨後又一位婆子跟著下了馬車,三人在門口望望,似是看看有沒有走錯地方。
周氏卻在看清那夫人的模樣後怔了怔,只覺有幾分眼熟,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具體的卻又想不起來。
倒是那來客驚喜地叫了一聲“淑珍”,竟是周氏的閨名。
周氏一時也弄不清到底是誰,但顯然對方是認識自己的,忙帶著笑迎上去。見周氏眼底的疑惑,鄭夫人也不打算兜圈子叫她猜,只笑道:“你嫂子可還好?”
周氏猛地想起來她是誰了,說起來還是周氏未嫁人時的事兒,那時候她和母親借住在表哥家裡,這一位就住在表哥家隔壁。
“原來竟是夫人你?”周氏禁不住心底的驚喜,多少年了,自從她嫁了人,母親病故,表哥一家不知搬去什麼地方,就再也沒見過那些當姑娘時認得的人。
鄭夫人笑道:“你倒是沒變,如今瞧著你,還和那時候一樣。”
既是舊識,便多了幾分親切,更多的則是久別重逢後的感觸。鄭夫人瞧著院子裡的一切,嘆道:“那時候你嫂子只擔心你,生怕你因沒了父親,嫁了人吃苦。如今倒是可以放寬心了。”
周氏黯然,“我也許多年未曾見過嫂子,並不知他們如今身在何處。”
鄭夫人愣了愣,繼而嘆道:“當年你出嫁之後,我也搬了家,說起來也真是巧。老爺一日回來,說起同僚童大人,我也就那麼一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