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塊黃澄澄的綢布被我緊緊握在手中,在風中亂飛翻動,飄搖。
“這小公子怎麼想不開啊,這醫病都死了好幾人,這唉”
“亂揭黃榜可是要殺頭的,年紀輕輕的人卻尋不開做傻事。”
我知道,揭榜不醫是欺君之罪,而醫不好卻亦要殺頭,可是我要試
贗狄說後翎已變為男兒身,體弱,有彌兒陪著他,兩人大約流離到了巽國。
玄王說自後翎失蹤後,便聞巽王在深宮中藏匿一美人,寵愛至極。
魅舐要把我獻與巽王,定會四處搜尋找我既然我都已經溜回了巽國,何不乾脆進宮,他定不會想到。
只是,後剛剛那是你麼
為何不與我聯絡。
站直了,望著遠處朝我疾速走來的侍衛們,我勾唇輕笑,緩緩回頭,對著那些圍觀的來百姓說,“多謝各位的好意,若是醫治好了,出來定請你們去酒樓喝一隻盅。”
頷首,遞交黃榜,從侍衛手上牽來馬,一個翻身,上馬。
馬嘶鳴著,踱著步子。
我側身,還不忘補一句,“那個大嬸,雖然我長得醜了一點,但是個女子,不是小公子,下回記住了。”
揮鞭策馬,風吹得衣袍颯颯作響。
上蒼啊,
轎中的人,會是他麼
─
思緒萬千,一路琢磨著,渾渾噩噩的進了皇宮也不知道見了一些什麼人,進了哪些地方。
直到被一個侍女領著來到一處殿前。
古色古香的寢殿,檀香陣陣繞鼻。
輕紗幔帳在輕輕飄逸,漾出的波紋隱隱迭迭
“泉大人,外頭的人送來了一個大夫。”
“嗯知道了,別告訴王,若是治不好偷偷把他送出去,別平白無故又喪了命。”甘醇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輕紗裡傳來一陣淅淅簌簌的穿衣身,許久,停寂後,“請他進來吧。”
指尖微微發顫,胸口某處像是被人掐著,緩不過氣來。
一步一步上前,時間像是停滯的,耳朵空鳴一片。
一席熟悉的月白袍,相似的溫情似水的眉目,
我全身無力,腳一軟,頹然倒地。
“姑娘,你怎麼小心。”他往前一步,抓緊我的衣袖,支撐著我的身子。
我緩緩抬頭,痴痴望著,最終垂首,掩飾眼中的失落。
他,果然神清骨秀,舉手投足嫡臣若仙
眉目那般的相像,
只是,卻不是後翎,亦不是溫玉。
一個時辰後,
“姑娘姑呃,大夫我只是身子不舒服,這醫人非要這般麼”
我訕訕的縮回手,他面龐的肌膚細膩白皙,彈指可破,不像是易容的。
看來是該死心了。
瞅瞅榻上半躺的這個人,怎麼辦說醫不好,走人?
好像有點不仁道
“泉大人,請把手伸出來。”
他淺笑著,聽話的把手遞了過來,月白袖袍柔軟的滑下,不經意間露出一截手肘,面板一如清池的雪霜,溫澤卻無絲毫血氣。
將手輕輕叩上去,把脈。
氣息雖平和,脈象卻時而強勁時而若得毫無跡象可循像是死人
是中毒了麼,反而又不像。
很奇怪
“泉大人,該喝參湯了。”一個侍女恭敬的呈上一精緻的白玉碗,誘人的清香飄溢。
他頷首,左手空閒的垂在膝蓋上,指尖顫了一下,卻突兀的伸出我正給他把脈的那隻手端,那碗湯盛到嘴邊,他啟唇,頃刻間湯卻撒了出來,碗也摔在地上,碎了好幾塊。
“對不起,手一時無力,麻煩侍兒在幫我盛一碗。”他說得溫雅如風,沈思了片刻,注視著自己雙手,可那眼神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我眯眼,
這個人有些古怪
氣息平和,脈象紊亂,經脈似乎與身子的協調有些異常又沒有中毒的跡象,身上也探不出內傷。
而且像是隱藏了什麼,總覺得很怪。
算了,不想了。
既然他不是後,我也不該在此多費功夫。
拍屁股走人吧。
深呼一口氣,
用很真誠的眼睛望著他,“泉大人我”
“皇上駕到!”一個太監的聲音,戲劇化的響起。
“聽聞民間又有大夫來醫了,朕特地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