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此番折騰,還不是生不下來,我真的沒力氣了。”
我撐著身子想起來,迷迷糊糊的我只覺得,天昏地暗的。
只看到霽雪慌亂的神情,
指間一閃,像是銀針,卻不敢往我身上扎。
我想笑卻再也扯不開嘴角了,我知道霽雪想說什麼他那想說卻又沒說出口的,我都知道。
這讓我想到了曾經那段刻意遺忘的過往。
記得那時我還在竹林療傷,那會兒被魅舐傷得真不輕,霽雪每一次為我診治手都止不住抖,而且還抖的特別厲害。
我卻裝作沒看見,笑著說,小痛小病找你真好,果然家裡有個懂醫術的就是方便。
他手一滯,卻仍舊繼續給我弄傷口。
那會兒可真疼
因為被下了蠱毒,得在肩頭劃一個大口子,把被玷汙的血擠出來,弄些蠱蟲最怕的東西種下去,與之相剋。
我卻也能忍,
死咬著沒哼一聲,我知道他是心疼的。
他幾乎下不了手,我流得血越多,他手越抖我都不敢相信他這就是世上大名鼎鼎的毒仙子,能起死回生的神醫。
所以後頭,他寧願損害自己的精元,白了一頭的發,餵我他自己的血,也不在我身上動刀子了。
他真的很傻,
傻透了。
我曾經問他,我若是快要死了你會醫我麼。
他說,不會。
為什麼,你不是神醫麼。
醫人不自醫,何況是對你如果哪天你真快死了,怕是我也不遠了,關心則亂,對你我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要一想著你的命就在我的手裡,就是那個銀針手也會顫抖。
那天,風吹著竹葉嘩嘩作響。
他轉身望著我,顯得是那樣欣長挺拔,但又帶著一份柔和,笑得不沾風塵,恍若仙人。
他說,我不會讓你受這個苦,情願痛得是我。
那一日,風很大,他的懷抱卻溫暖到了不想讓人離開。
他擁著我,將我摟在懷裡,一起看斜陽。
竹林蕩起一片碧海波濤。
這一切恍若是一場夢,
夢,真好。
沒有疼痛,也不會悲傷。
可是卻有了許多的舊事,無數無數的浮光掠影在腦海裡顯現,那般讓人無法釋懷,甚至不想睜眼。
“卿兒”
“卿兒醒一醒。”
誰在叫我討厭。
一時間像是所有的知覺都恢復回了,漫天鋪地的疼襲了過來,我眉都蹙了起來,哼吟了一下。
隱約中感覺手被執起了,一片溫軟碰觸到了手上的肌膚,一個淺吻也能這般情深意切,“孩子生下了,你不想看麼?”
孩子?!
可不是麼那麼響亮的啼哭聲。
我驀然瞪大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然後便是一片模糊不堪的朦朧,看不太真切只知道許多人都聚集著,圍著一個小傢伙在逗弄。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來。
弘氰摟著小傢伙,輕輕晃著,指尖還撥著輕輕逗弄,“這眉眼,長得和我真像簡直一模一樣。”
娃兒響應的哇了一聲。
贗狄像是在看希奇物一樣,大掌笨拙的幫小傢伙捻了一下小被巾兒,“嗯這耳朵和我像。”
“小傢伙笑起來和我一個德行兒,真可愛。”詩楠把扇子插在腰間,爭著要來抱,卻被人擠開無法到手,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手戳著那一團小臉蛋。
霽雪站的遠遠的,什麼也沒說可臉上蕩起的分明是為人父的喜悅。
“抱給我看看。”我無力的抬手。
彌兒應了一聲,從弘氰手裡奪了過來,把這一團肉嘟嘟的傢伙抱在了我眼皮底下。
還獻寶似的說:“恭賀少宮主,是個千金。”
我望向他的第一眼,
心裡面像是打翻了調味料,酸甜苦辣什麼味都有,就是這個小傢伙讓我疼得幾乎死去,這一胖嘟嘟的肉團,皺巴巴,著實說不上漂亮,可卻讓人移不開眼。
她小嘴吮著舌頭,咂吧著。
也不知道在回味著什麼
這副樣子,著實有些欠打。
明明是肚子裡掉了塊肉下來,可一看她,心裡都滿滿的充斥了許多幸福感。
“是不是長得很像我?”弘氰湊著頭,這姿勢與樣子似乎又想抱她了。
我低頭,望著那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