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極痛苦的低吟。
“啊疼死我了怎麼還出來”
“用力點。”
“啊”痛楚的聲音拉長了,卻在中途戛然而止,“以後不生了,誰再讓我受這個罪,我活颳了誰啊”
眾人身子皆一抖。
只有溫玉穩當的坐著,那手端著茶,低頭吮了一口,可那茶杯都是顫得慌。
門砰的一聲。
一個僕人抱著一盆髒水,幾乎是從裡面跌著爬了出來。
弘氰一把拉住僕人,往這盆裡的水瞅去,大驚,“怎麼搞的,流這麼多血,不行誰也不能攔我,這會兒我非得去看。”
贗狄一把拽著他的袖袍,恨著聲音說:“你去只能壞事,幫不了什麼忙不,別添亂。”
弘氰瞪了他半晌,秀眉一蹙,一揮手,“你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穩婆,技術也不知道怎麼樣,沒聽見湮兒喊成這樣麼,她從來都不怕疼的人。”
原本一聲不吭的霽雪聽到了他的話,頭一抬,斂神沉思,眼神裡滿是極令人猜不透摸不著的情緒,他卻也幫著贗狄的,淡淡地說,“你一大老爺們也就會祭祀拜神而已,接生又不會,你闖進去能做什麼?”
弘氰恨恨瞪了他們兩眼,甩了袖子,眼神四處掃著,想向溫玉求助,那人卻也只是默不作聲的喝茶,最終弘氰氣餒了也只能眯起眼睛望著霽雪,“你就一大名鼎鼎的神醫,這會兒不也是什麼也幫不上忙,留著你,還不是照舊沒什麼用處。”
霽雪一張臉都慘白了,修長白皙的手指緊捏著袖袍,緊了緊,又鬆了。
“啊不生了,我不生痛。”
“姑娘堅持住,別亂動,用力啊。”
“啊”又一陣叫喚聲,折騰的人心肝兒都在顫抖。
一直杵在那兒沒動的詩楠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終於忍不住發飆了,“老婆子,你要再讓他痛,回頭準滅了你全家。”
這會兒這小子倒是顯現了難得一見的帝王氣勢,只是弄錯了地方。
眾人眼神唰的一下落在他的身上,那神情明顯寫著四個字,你瘋了麼。
世上最愚蠢的三件事,就是死後在閻王殿裡威脅閻王老子;重病需醫時還正兒八經的威脅醫生;生孩子時拿話威脅產婆。
何況還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子。
吵吵吵死了。
還讓不讓人生了,嗚
屋裡頭我揪緊被褥,一張臉薄的與白紙一般,疼得也快虛脫了。那婆婆都嚇的一身的汗,手也抖得厲害。
下身又脹又疼的厲害,宮縮帶來一陣陣的抽動,襲來的陣痛那麼洶湧猛烈,讓我牙關都咬緊了。
渾身被汗溼透了。
淚也不由自主的唰唰的流著,睫毛被糊住了,看什麼都有些朦朧,不真切。
“哎呀”穩婆伏起身子,低著頭,半晌攤開掌心,顫巍巍的看著,一手的血,老婆子臉色大變。
嘆一口氣,使喚著僕人把門開啟。
“保不住了”
“這個夫人的盆骨太小了,這是要保大的還是要保小的。”
弘氰眼睛一瞪,他蠻橫著勁兒闖著,伸著手氣急敗壞要去拽穩婆的前襟,幾個人拖都拖不住,“兩個都要。”
“大的,一定要保大的。”詩楠臉都白了。
贗狄身子擋著接近瘋狂的弘氰,眼神卻像刀子一樣的,掃到了老婆子身上,一時間殺氣逼人。
穩婆哆嗦著,腳直打擺子。
溫玉只是不語,彌兒跪倒在地上,抱著他的腿,“宮主,怎麼辦,要不要再去尋個穩婆?”
一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可怕的前廳裡格外的醒目。
瓷茶杯子,破碎了一地。
留下一灘茶葉,水漬濺得到處都是。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一抹白色的身影,疾風一般的捲進了半合著門的屋子裡。
霽雪清清冷冷的望了穩婆一眼,撥了她就往屋裡走去,也尾隨著溫玉後頭,把門給關了。
只留下一群手足無措的人在大廳,候著。
屋子裡光線沒外面亮,
溫玉在我榻邊俯下身子,執著我的手,一張溫潤如於的臉此刻寫滿了憐惜,手也顫得厲害,“卿兒,怎麼樣了堅持住。”
“疼我疼。”
“知道,這我都知道。”他極痛心得抱著我的頭,“試著用力,求你了。”
我笑得苦澀,氣息很微弱,支撐著斷斷續續的說:“都說了得動刀子,你們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