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受到了召喚,嘴並沒有動,心裡的聲音卻飄散了出來。呵呵,這就是她的心嗎?原來她一直像換個塵世啊?這個塵世,連孤單都容不下啊。
是啊,她走過的歲月,那些深不見底的孤單,只能在車水馬龍里被深刻的隱藏,她活的有多無助。她是可以放棄一切,羽化而去的。她的父母子孫纏膝,她的愛情遙遙無期,她的朋友各奔天涯。她不過是漂浮在塵世裡的一個人,甚至是無牽無掛。
那些,人世間的緣分啊,深淺也罷,都隨風而去吧。這一刻,她的靈魂,前所未有的寧靜。是呵,緣深緣淺幾人知啊,不過蠟成灰一吹即滅。
第2章 塵裡塵外天人隔
如同一場渾渾噩噩的夢,忽然被拍醒了一樣,膝蓋跪到青石板的疼痛,才讓她清醒了一些。“什麼人?”一派雜音從屋裡傳來。她清楚的看見前方的硃紅大門上,蒼勁淡泊的對聯。上聯:“塵是人,人是塵”;下聯:“塵非塵,人非人”。橫批:塵外人間。然後一個冷清的聲音傳來,“誦經其實是誦心啊,耳聰而心不靜啊。”聲音裡穿透著無限的悲憫和不容置疑的堅定,音一落下,萬籟俱靜。半天,一個稚氣聲音支支吾吾道,“可是,師尊,會不會是壞人闖入啊?”“罷了,既然心不靜,誦經也是徒勞的。今天的課業就到此為止了,大家一起出去看看吧。”
大門緩緩開啟,她看到了坐在首座上的男子,睜開了平靜無波的眼睛,深灰的外衫,垂下的黑色青絲,腳下生風似的,翩然走到門前。
“何人來我佛門?不請自來,實非君子之道。”
左右各有一個小童提著燈籠,照亮了她的身影。旁邊穿著白色粗衣的弟子們有序的排列好,男子緩緩走到她的面前,攜來一陣檀香。
看來她是穿到了佛門,這或許就是佛祖的旨意吧。為何這些佛門弟子,都蓄髮誦經呢?來不及多想,她想站起來,膝蓋的疼痛讓她難以站立。看來她一定要留在這裡休養幾日了。她只能以跪立的姿勢,謊言道,“我乃拜佛之人。”說著,恭敬的叩拜了三下。
旁邊立刻有人出聲了,“你撒謊,佛祖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理應尊之。也只有蠻夷之輩,才會修發。”她暗暗驚奇了下,看來這邊的佛教,真是與眾不同啊。看來,她真要小心應對啊。
她看著那個出聲的弟子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唯父母命,自然應該尊之。而一入佛門,皆不過塵埃,何須計較?”
“你信口雌黃,佛祖何時說過這些?”看的出來,這個左側的弟子應該有著地位的。
她轉過頭,正色說:“塵是人,人是塵,身體髮膚也不過是如同塵土一般,塵非塵,人非人,既然塵土不是塵土,人不是人,又何須計較?”
“強詞奪理,佛理豈是你們凡俗之人能夠妄議的!”
“瞭然,不得喧譁,既是拜佛之人,報上名來。”男子拂了一下長袖,緩聲道。
“任憑。”
“任憑風雲色,不改我本真。確是好名字。了悟,你去把南院裡收拾一間出來,還有,任憑的膝蓋,你給看下。都歇下吧。”男子再一拂袖,翩然離去。
一個年青弟子把她攙起,她忍著疼痛,蹣跚的跟著,她的身體幾乎都是靠他支撐。“我是了悟。”他說,聲音沉穩。“瞭然天生聰慧,自然容不得別人有辱佛門,難免言辭激烈了,你不必計較。”“謝謝你,了悟。”她輕輕的笑了。就這麼簡單的,擺脫了一切,塵外人間是吧,看來,我要好好了解這個人間了。
了悟把她帶到一個很簡樸的臥室裡,扶到床邊坐下,傷口粘住了褲子,捲起褲子的時候,一陣惡疼。還好只是皮外傷,只是疼些,敷了藥包紮好,並無大礙。了悟給她拿了一套僧衣,“任憑,南院都是我們佛門弟子住的,可見師尊的意思是收你為弟子,你就安心留下吧。”“可是——”她怔住。“難道你要忤逆師尊的意思嗎?既然說了收你,不管你是何人,都會保你周全。”
了悟走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怔怔的。這裡居然有佛教,而且佛門弟子都蓄髮修行,而且看得出來,這裡能參悟塵非塵人非人的很少。更甚奇怪的是,這裡的人都沒看出她是女子,居然這麼輕易的收她為弟子。不過話說回來,她長的確實不夠女氣啊。她的長相本來就隨父親,眉毛濃黑斜飛,額頭寬闊飽滿,鼻子挺立,臉型也不似一般美女的秀氣,唇線和臉部線條都比較冷硬,那一雙眼睛,不動聲色時更是有著男子的冷漠感,單眼皮勾勒,可能是小時候好哭的原因,眼睛裡面總是若隱若現的瀰漫一層清澈的水汽,一笑起來,眼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