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殷一見便知,確是青桃身上出鬼,自己和曜靈猜得沒錯,俊美的臉上立刻陰沉下來,待聽完青桃的自述,說話聲音便不太客氣了:“青桃,我一向待你不薄,下世的槐夫人更對你很好,姑娘不必說了,事事維護你,你怎麼有臉做出這種事來?!”
青桃更比剛才在曜靈面前時哭得厲害,抽抽答答地,幾不能成聲。
曜靈替她回道:“這事也能全賴她,她也是無法可想,為了救哥哥。”
岑殷還是氣:“我信得過你才放你在姑娘身邊,你竟揹著人允諾別人,私下裡行事!引人去梨園雖不是大事。可若那人要你在姑娘飯食中下藥。竟圖謀害姑娘,難不成你也應允了不成?!”
說到底,這才是最令岑殷生氣的事,自己選中放在心愛人身邊的人,竟然背叛自己,好比心愛的羔羊身邊,卻無意中叫自己養了只狼,他思後驚心,簡直髮狠。
青桃哭倒在地,口中連聲哀道:“那是絕不敢的。爺將姑娘看得多重,別人不知道。奴婢我卻最心知肚明!若那人提出非份之想來,我就拼了哥哥,不,就拼了我自己的命,也絕不敢答應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當日你不實話報於爺知道?”曜靈看青桃哭得可憐,有些於心不忍。且對方的話叫她臉紅,忙搶著問了一句,替雙方解圍。
青桃泣血捶心,幾不要昏過去,只是強撐著一口氣,回道:“那人說了,不可叫爺和姑娘知道。不然定起疑心,一到吳縣便要去申府打探,申府那樣的人家。沒事只怕有事,如今有事,益發謹慎,若打草驚蛇,就看不到後來的好戲了!”
“好戲?”曜靈與岑殷同時出聲,下意識都驚了一下,再看對方,都有些臉紅,心裡卻都有些欣慰。
“哪兒知道會是那樣一齣戲?”青桃想到那晚自己所見的女鬼,頓時身上覺得涼嗖嗖起來,嘴唇青紫,身上冷得和冰一般,打起戰來:“那知道會看到那種東西?”
岑殷不說話了,曜靈更不答話,二人心中同時想道,安排這樣一出,無非是要扳倒宋全明罷了!
其實這人是幫了他們一個忙呢!
只是誰有這麼大膽子?又將宋全明的醜事知道得這樣清楚?
再想起,下午提及的,皇上與太后之爭,二人心中不由得一涼,這到底是誰幫誰?還是無意中做了別人的刀鋒?!
岑殷再開口時,嗓子已經啞了:“銅錘!”
曜靈心裡縮了一下,這聲音她只在岑殷提到父親病了時聽過一回,如今再說,愈發不詳。
銅錘提心吊膽地進來,想必也聽出不好來,進來又見青桃地上跪著,愈發不敢說話,只垂手斂袖地站著。
“你將這丫頭帶下去,柴房裡關起來,不許一個人接近!”岑殷的話如重拳打在青桃身上,她一下軟了下去,嚎哭出聲,又不敢求饒,一雙眼睛桃子似的,只看曜靈。
曜靈自是不忍心,可她心裡明白,不讓岑殷出了這口氣是不行的,因此就算青桃眼中再怎麼哀求,她也只有硬下心腸來,不看,不顧。
待人拖出去後,岑殷又叫叮噹來吩咐:“即刻尋個妥當人,去濟南將青桃說得那個人抓來!”
叮噹應了要走,岑殷又叫住她:“此事不可聲張,此人不過是個嘍羅罷了,上頭必還有人,不可打草驚蛇!”
叮噹回道:“奴婢知道怎麼辦,請世子放心!”
曜靈待人走後,方嘆了口氣,惋惜地道:“可惜了青桃這丫頭,生生被她哥哥拖累了!”
岑殷哼了一聲:“她早該對我說實話,也不至於如此!”
曜靈眼角里瞄他一眼,突然捂嘴笑了,岑殷不解奇道:“姑娘笑什麼?”
曜靈笑了半日,放下手來,婉轉嬌柔地開口:“爺現在這個樣兒,別說是她,就連我看見也怕得很,想必她心裡慌張,知道爺聽見後必有些反應,因此不敢說了!”
岑殷沒想到,此時曜靈竟還能開得出玩笑來,看她在自己面前,巧笑流波,瞳神欲活的模樣,一時竟愣住了神,說不得話。
曜靈本為緩和氣氛,不想岑殷卻動情凝視自己,她立刻也紅了臉,偏開頭去,口中帶些抱怨地道:“爺!要我說,放過青桃也就罷了!”
岑殷聽見青桃二字,立刻又清醒過來:“不行!她這樣一個不忠之人,如何能放在你身邊!”
曜靈心裡好笑又好氣,笑在自己對岑殷的心思是一猜即中,氣得是此人當真拗起來跟牛一樣。
算了,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