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權勢小女孩兒的衣物,右邊是男孩兒的,從出生到十二歲,衣帽鞋襪,一樣不少。
她拿起一雙男孩兒的小虎頭鞋,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突然,惠仁叩響了房門:“王妃,有您的信。”
“進來吧。”
惠仁入內,把粘著雨水的信件呈到了景王妃手裡。
景王妃看完,古怪地嘀咕了聲:“大雨天的,居然約我喝茶,林側妃是不是有病?”
……
傅望舒的案子仍在緊鑼密鼓的調查中。
趙鐸從孫瑤那邊並未查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決定上傅家一趟,看看孟九娘是否留下過書信或筆記一類的東西。
傅辰良掏出鑰匙,給趙鐸和小勇子開了門,自傅遠山過世後,這裡便無人居住了,灰塵略多,傅辰良摸了摸鼻樑:“你們要找什麼隨便找吧,那婆娘的東西我沒動過,都在右手邊第三間屋子裡。”
趙鐸與小勇子搜了一番,一無所獲,回到前院時,趙鐸眼尖兒地看到了一口被封住的井:“為什麼把它封上了?”
傅辰良道:“那婆娘走的第二天晚上,傅望舒想溜出去找她,結果跌進井裡差點淹死,老爺子連夜讓人把井封了。”
“那孩子與水有緣啊,小時候就差點淹死,長大真給淹……”死字未說完,瞧見趙鐸一臉警告地瞪著自己,小勇子噤了聲。
趙鐸走到井邊,四下看了看,對小勇子道:“把它鑿開。”
“啊?”小勇子抽了抽嘴角,那工具把上頭的磚給撬了,一股刺鼻的惡臭撲來,小勇子噁心得捂住了嘴。
一個時辰後,一具衣衫襤褸的骨骸被小勇子打撈了上來,趙鐸即刻叫了衙門的仵作。驗完骨盆與恥骨後,仵作給出判定:女屍,曾有過分娩。
女屍身上穿的衣服已經泡爛,首飾也大半生了鏽,但藉著輪廓與字樣,依舊能判斷出是孟九娘生前佩戴的飾物。
傅辰良當即傻了眼。
謹慎起見,趙鐸又叫來孫耀。
孫耀認出了衣服上的圖案,是他給孟九娘買的料子。
女屍的身份,基本能夠確定了,就是失蹤六年的孟九娘。
小勇子恍然大悟:“哦,難怪一直找不到她人了,她死在這裡頭了。但是不對呀!她、她怎麼會死在裡頭的?是自己掉下去的,還是被人謀殺的?”
趙鐸看向傅辰良,傅辰良慌忙擺手:“別看我啊!又不是我乾的!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趙鐸皺了皺眉:“你說,傅望舒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她出走的訊息,也是傅望舒告訴你的?”
“是啊!那天我輸了錢,喝了些酒,一進門就見那丫頭哭哭啼啼地跑過來,說孃親跟人走了,孃親不要她了,孃親再也不回來了。我其實也偷偷地找過她的,那孩子成天哭,怪可憐……可我怎麼找都沒找到,問那孩子,她娘和誰跑了,她又答不上來。”傅辰良抱住腦袋,蹲在了地上,好歹夫妻一場,看到她死了,他也不好過,他是個沒用的男人,雖然也惱她不檢點,可從沒想過讓她去死。
趙鐸陷入了沉思:“傅辰良,你剛剛說,孟九娘出走的第二天晚上,傅望舒才掉進井裡。她是白天出走的吧?超過十二時辰,屍體很有可能已經浮上來了,如果傅望舒真的掉下去,應該會發現她娘才對……”
“她一個孩子,嚇傻了吧?”小勇子道。
趙鐸道:“那傅遠山呢?還有那些封井的人呢?他們是為什麼沒看到水中的屍體?”
“夜色太暗了?”小勇子道。
“又或者,是屍體又沉下去了。”趙鐸又讓小勇子下了一次水,這回,小勇子仔細搜了井底,發現了一塊大石頭以及一根麻繩。
趙鐸的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極為恐怖的一幕:一個八歲的孩子,將一塊繫了麻繩的石頭丟下井,然後自己也跳了下去,將繩子綁在孟九孃的腳上……
後面孟九孃的屍體腐爛了,繩子自然脫落,沉入了井底。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孟九娘是她親孃,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她不惜把孟九娘一輩子地困在井底?
孟九娘又是不是她推下去的?
還有,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那孩子……識水性!
小勇子摸了摸下巴:“趙哥,如果傅望舒識水性的話,那她不大可能會在護城河淹死啊,那女屍……可能真不是她啊。”
“傅望舒可識水性?”趙鐸一把將傅辰良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