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每日每夜都思念著父皇,母妃去的早,父皇是兒臣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父皇……您可以殺了兒臣,但不要拋棄兒臣啊……父皇——”
皇帝微微溼了眼眶:“你這糊塗東西!你皇嬸已經沒了,你皇叔那未出世的孩兒也沒了,叫朕如何原諒你?如何原諒?!”
景淵調頭膝行至景王跟前,泫然大哭道:“皇叔,從前都是侄兒不懂事,被一些見不得皇叔好過的奸人挑唆,這才糊塗犯了傻,但我從沒想過害皇嬸,那真的是個意外……皇叔你原諒侄兒吧……”
若是青鸞沒有活過來,景王是絕不可能原諒他的,但如今,青鸞就在自己身邊,他又不顧恩怨地救了自己兒子,再端著從前的恩怨不放,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景王嘆了口氣:“罷了,熙兒都願意原諒你,我這個做叔叔的,也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多謝皇叔!多謝皇叔!”景淵感激涕零,磕了好幾個響頭。
……
景淵當初是冒犯了景王府才被貶斥的,而今景王父子都原諒他了,皇帝還能說什麼?兼之以景熙眼下在大周的地位,救他一命的功勞不亞於打了一場勝仗,功過相抵,景淵如願被皇帝接納了。
為慶賀父子團聚,景熙讓人在府裡擺了一桌酒席。
景王看著自家兒子外出一趟,變得越發懂事了,心中甚為,小聲問了兒子一句:“能把你母妃還活著的事告訴你皇伯伯了嗎?”
“想都別想。”景熙道。
“知道了,我不說。”景王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憋不住,“皇兄我有話……”
景熙眸子一瞪:“父王!”
“我……”
“父王!”
“那個……”
“父王!”
接連被景熙打斷,景王不吭聲了。
皇帝和顏悅色地笑了笑:“你們父子倆在逗什麼趣呢?”
景熙道:“我在和父王說那個救了我的人。”
景淵正給皇帝斟酒的手一頓。
皇帝笑著看向景淵:“是你哪個手下?”
“是……”景淵剛想說管事太監常青,就聽得景熙道:“一個叫趙晟的。”
景淵的手猛地一抖,酒水險些灑了出來。他含了一絲驚恐地看向景熙,不停給景熙使眼色,景熙卻好似根本沒察覺到他發來的暗號,笑著與皇帝道:“好像是二哥府裡的琴師,對吧,二哥?”
“……對,琴師,琴師。”景淵乾笑。
皇帝一笑:“那朕可要好好賞他,救回了朕的侄兒,也救回了大周的棟樑。”
景熙抬了抬眉道:“說來也巧,他這次也隨我們入京了。就是身子骨比較弱,跟林小姐兩個人病了一路。”
這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什麼叫跟林小姐兩個人病了一路?一個卑賤的琴師,能與景王府未來的世子妃相提並論嗎?當然更重要的是,景淵是回京與皇帝團聚的,帶一個琴師做什麼?莫非……在府邸幽禁的這幾年,景淵變得喜好音律了?那也不該貿然帶到京城來。畢竟在來的路上,景淵都還是罪人身份,哪有罪人還帶個琴師上京的?
除非這琴師,並不是普通的琴師。
皇帝的神色裡掠過一絲複雜,再看一旁的景淵,景淵雖故作鎮定,但那繃緊的身子出賣了他的心思,皇帝徐徐笑道:“還不快把趙琴師請出來,朕親自封賞他。”
景淵的脊背被冷汗溼透了,惡狠狠地瞪了景熙一眼,景熙若無其事地舉了舉杯子,他垂下長睫,對皇帝道:“卑賤之人,不足令父皇接見,我已經犒賞過他了。”
這副遮遮掩掩的模樣,越發令皇帝起疑,皇帝不容拒絕地說道:“傳,趙琴師。”
趙晟被常總管帶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天青色寬袍,烏髮鬆鬆地束於頸後,束髮的白色絲帶被風微微吹起,連同衣袂翻飛,整個人立時多了一分仙姿佚貌的感覺。
“草民趙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晟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皇帝的眸子眯了眯:“你就是臨江王府的琴師?”
趙晟頓了一下,點頭:“是。”
皇帝不怒自威道:“抬起頭來。”
趙晟依言抬起頭。
皇帝看到了一張比女子更勾魂攝魄的臉,眸光霎時沉了下來!
景淵嚇得魂都快飛了,急中生智下,手一傾,將酒水灑到了皇帝身上:“兒臣魯莽,弄髒父皇的衣裳了,兒臣扶父皇到廂房換衫吧!”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