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郡主受委屈,非得上林家討個公道。
林家一開始想著,身子不怕影子斜,裴琅沒包藏禍心,問心無愧!然而聽了那婦人胡攪蠻纏的話後,林家人幾乎傻掉了。
“謀殺我們郡主在先,侮辱我們郡主在後!我們郡主是皇上冊封的!他這是在藐視皇室!藐視皇室,是要被株連九族的!”這是那牙尖嘴利的婦人。
裴琅只覺頭頂一陣天雷滾過:“我幾時侮辱她了?”
“你把我們郡主的身子碰了!”
裴琅頭頂的天雷瞬間劈下來了……
如意園的動靜,姚氏在風棠院都聽到了,臉色不大好看。
林妙妙勸道:“娘,您別擔心,顧家人不敢真把我們怎麼樣的。”
姚氏被這孩子氣的話弄得忍俊不禁:“你又怎麼知道?你去前廳看了呀?”
林妙妙在桌邊坐下,雙手託著腮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叫的狗才咬人,亂吠的狗只幹嚇人,他們自己心裡怕,需要虛張聲勢,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的,要是真打算對咱們動手,就該偷偷摸摸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姚氏原本被鬧得心煩,聽女兒這麼一說,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些歪理都是跟誰學的呀?啊?”
林妙妙當然不可能告訴孃親,是前世偷偷聽小暴君說過的,小暴君性子暴虐了一點,但有一說一,能耐不是蓋的。林妙妙眼神閃了閃,挽住孃親的胳膊道:“總之呢,您相信我,他們不敢來硬的。”
姚氏一尋思,好像是這麼個理,可是一想到顧家的身份,又覺得對方沒必要虛張聲勢,就算顧家真的堂而皇之地把林家砸了,京城也沒哪個衙門敢給林家伸冤。除非,顧家另有別的顧忌,可林家一介商賈,哪一點值得顧家忌憚?
“不行,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徐媽媽,你帶姐兒去一趟姚家。”
“娘!”林妙妙不想去,算上前世,她與姚家都多少年沒走動了,她一個人去那邊,只會像個大傻子似的,渾身不自在。
若在以往,姚氏便依女兒了,可今天,顧家人實在太不像話,誰知道最後會鬧成什麼局面,她可不能嚇到女兒:“不必收拾東西,那邊什麼都有。”
所以,如果過夜的話,還要穿姚表姐的衣裳,不要。
林妙妙抱著姚氏的胳膊,一陣撒嬌。
姚氏卻堅持將她塞進了徐媽媽懷裡:“去吧。”
林妙妙淚汪汪地被抱了出去。
等到了大道上,林妙妙才明白孃親為何如此擔心了,別的暫且不說,單是如意園那嘹亮的大嗓門兒,就夠人抖三抖的。
徐媽媽儼然也有些害怕,不讓牽著林妙妙走了,將林妙妙抱起來,加快步子朝角門走去,前門後門不用說,肯定被顧家人堵死了。
徐媽媽始料未及的是,就連最偏的角門都被顧家人盯住了。
望著神色匆匆的僕婦和孩子,赤膊大漢棍子一伸,斜著眼睛道:“幹嘛呢幹嘛呢?”
徐媽媽被對方凶神惡煞的樣子震得心肝兒一顫:“出……出去……一下……”
赤膊大漢又看向僕婦懷中的孩子,那僕婦臉都嚇白了,這孩子卻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害怕呀?
好吧,林妙妙沒堅持幾秒,慫了。
徐媽媽瞧這架勢,越發篤定了把林妙妙送去姚家的想法兒,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元寶,笑嘻嘻地道:“哥兒,行個方便吧,我去買點東西就回。”
赤膊大漢毫不客氣地把銀子一扔:“俺們爺說了,誰都不許出林府,就算一隻蒼蠅,都不行!再給爺……”
話未說完,他哽住了。
林妙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見一個身著紫衣的少年面色陰冷地朝這邊走來,眸光之凌厲,如刀如劍,讓人顫慄。
林妙妙的小身子抖了一下,很快,眼睛一亮,甜甜地喚道:“四叔!”
景熙嗯了一聲,走向那赤膊大漢:“想打架?”
赤膊大漢被那不似活人的眼神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囁嚅著道:“誰、誰、誰想打架了?我嚇唬嚇唬她們,誰耐煩打女人?真是!”退到門口,繼續守起了大門。
徐媽媽已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眼前帶著玉質面具的少年行了一禮:“四爺。”小姐叫四叔,那應該就是林四爺吧?四爺真年輕啊!好像和表少爺一般年紀呢,但那股通身的貴氣,竟不像個庶出的苦孩子。
林妙妙從徐媽媽懷裡下來,看著景熙道:“四叔你怎麼來了?”
景熙道:“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