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林煥之與林妙妙坐第一排,最先給榮郡主見了禮,榮郡主出乎意料地賞臉,還誇了林妙妙天真可愛。
林妙妙當場就覺得蹊蹺,榮郡主速來是個鼻孔朝天的,幾時這般和顏悅色過?不待林妙妙想出個所以然,裴琅上前向榮郡主請安了。
榮郡主是站在烏篷船的船尾,裴琅站小船的船頭,說近不近,一臂撈不著;說遠亦不遠,榮郡主撲過來時,剛好將裴琅撲倒。
噗通!
二人跌入水中。
眾人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
景王與林側妃幾乎是同時抵達洞府的,同來的還有林崇、顧懷坤與姚氏。在二人落水後,小太監與靜香分別前往書房與側院報信,側院離得近,卻架不住男人腳程快。
看著溼漉漉的、衣冠不整的女兒,顧懷坤一下子黑了臉!
賞蓮之行,在榮郡主的哭聲裡告終。
聽說顧懷坤午飯都沒吃,帶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兒離開了王府。
可明明,榮郡主哭得一滴眼淚都沒有。
景王關上門,徹查了此事,得知兒子當時也在現場,一口濁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景熙委屈地揪著手指道:“我沒站穩,摔倒了,船就顛了一下,是熙兒不好……熙兒害表姐落水……”
兒子的腿一到冬天便有些無力,走路都是坐輪椅的,他怎麼捨得怪罪兒子沒站穩呢?那一跤,聽得他心都是痛的!
“你沒事吧?摔疼了沒有?”景王關切地問。
“現在不疼了,熙兒是男子漢,熙兒不怕疼。”景熙鼓著腮幫子說。
就算還想責備一兩句,看著兒子故作堅強的模樣,也責備不出口了。景王嘆了口氣:“罷了,不是你的錯。”
兒子與榮郡主無冤無仇,難不成會故意顛船?說出去都沒人信!況且兒子心智不全,討厭誰喜歡誰全都寫在臉上,才不會做出這種背地裡陰人的事兒來。
不過事情到底因兒子而起,就算兒子不是故意的,他也該上門,給顧懷坤賠個不是。至於榮郡主與林家那小子的事……他不佔理,就不插手了吧。
回到側院後,裴琅整個人是崩潰的,從昨晚他夜不安寢,便隱約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沒想到果然發生了,還發生得這樣快、這樣壞!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把榮郡主弄下水了?”林側妃也是焦頭爛額,她與王妃的關係本就敏感,平時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都是斟酌再三,生怕行差踏錯叫王妃逮住把柄治她,懷了身孕後更是謹慎至極,今兒倒好,她沒惹事,她侄兒犯了渾。
虧她先前還覺得這個侄兒從容內斂,是個有造化的!
裴琅百口莫辯,明明是榮郡主把他撞下水,怎麼到了別人口中,就成他推榮郡主了?
他想起了落水之前,站在船頭與榮郡主說話時,從烏篷船內那方彩玉珠簾後感受到的異樣,就像是有一雙豹子一般的眼睛,兇狠地盯著他,讓他好似被扒光了衣裳,暴露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顛船的事……會不會與那人有關呢?
“船上,還有別人嗎?”他下意識地問。
林側妃就道:“幾個划船太監罷了!你別說是郡主買通他們顛船的,王府的人,郡主買通不了!”
所以,是他的錯覺?裴琅捏緊了手指,隱忍著說:“姑姑,不是我。”
林妙妙點頭,她當時就在表哥旁邊,兩隻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的確不是表哥推榮郡主,是榮郡主沒站穩,自己撲過來的。
可不等她開口為表哥澄清,就被孃親捂住了嘴巴。
孃親給了她一個別多事的眼神。
在場的人那麼多,包括林側妃身邊的靜香,靜香都不講實話,女兒傻乎乎地衝出去,是想打榮郡主、打顧家、打景王妃的臉嗎?
林妙妙愣了片刻也反應過來了,她如今可不是仗著有小暴君撐腰就能橫行霸道的小皇妃了,她得罪不起顧家。
榮郡主從前世就是這個脾性,不管犯了什麼錯兒都喜歡賴到別人頭上,她其實也被冤枉過,只是小暴君很快幫她把場子找回來了,榮郡主嚐到了教訓,再不敢欺負她。
表哥就不同了,他無依無靠的,被榮郡主那個大無賴纏上,還不得倒黴一輩子啊?
林妙妙抱著小寶,幽幽地嘆了口氣:“表哥怎麼這麼倒黴啊?第一次進王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小寶嘚瑟地扭起了小屁股。
活該活該活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