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鹹安帝,倒底是愧對祖宗,愧對自己的兒子元曜。大晉朝自他的手上,遺留成為了一個難以收拾的爛攤子。
元曜尚小,如何治了權臣,如何治了士族?
風雨飄搖的大晉江山,將走向何等的命運?
第67章
建業城,皇宮鐘鳴長響。
這意味著什麼?
建業城的百姓都懂。稍年長一丁點兒的,又不是頭一回聽到這等鐘鳴長響了。
外城北區的三榕巷子口。
榮娘一家人不例外,自然也是聽到這聲音。
“這怎麼可能?”榮娘有些不敢相信的。哪怕她放下了對倪錦的感情,到底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這般說沒就沒了。
“唉,這是又要換天了。”趙春花在旁邊也是講了一句道。
劉之燁挺淡定,他正是看著一雙兒女練大字呢。這會兒,聽了榮娘與丈母孃趙春花的對話,劉之燁更淡定著,他就提醒了一句,道:“帝王駕崩,咱們家避諱一些,不要用了鮮豔的顏色就成。”
“咱們大人的衣裳,哪沒多少鮮豔的顏色。”榮娘說了這話後,望著女兒玉孃的衣裳,她說道:“就是玉孃的衣裳,得換一換。”
女兒小玉娘是一個愛了鮮豔顏色的孩子。
當然了,這個時代裡,因為染色原料與技術的原因。其實,那等亮麗顏色的布匹,是更加重貴的。
一般來講,非是大戶人家,小門小戶的都沒多少花衣裳啊。
錦衣,那也是有錢人家穿得起。
當然,這裡的有錢人,是指大戶人家。不是指了商戶。
小商戶就是被剝削的物件,只有那些大商賈的背後,有靠山啊。那才可能錦衣玉食的。大門大戶又是有恆產,又是有僕從,肯定也是同樣的錦衣玉食。
至於榮孃家的小玉娘,那漂亮的鮮豔的小衣裳哪兒來的?自然是祖母劉王氏給拿來的。
數著榮孃家的親戚?
榮娘這邊是沒什麼親眷的。
唯劉之燁那一邊的親戚,尚是不少的。榮娘瞧著,婆母劉王氏又是一個心疼了孫女孫兒的,當然,家底兒更多了。
榮娘、劉之燁夫妻是不貪了婆母的體己錢。可婆母想給孫女孫兒一些補貼,想讓孩子們穿得好些,用得好些。榮娘、劉之燁一對夫妻,哪怕是親爹親孃,也不能拒絕了祖母對孫兒輩的好意,不是嗎?
“來,玉娘,娘領你回屋裡,換了今個兒穿的衣裳。”榮娘對女兒喚了話。
本來想裝著沒聽見,想懂了過去的小玉娘一聽親孃的喚話,只能擱了手頭練字的動作。她抬起頭,小嘴兒翹得高高的。
哪怕不樂意,還是起身走到了親孃面前,小玉娘說道:“好的,女兒聽孃的話。”
榮娘聽後,就是捂嘴笑了。
這事兒,倒是這般的解決了。
榮娘發現,一家人在一起,日子這般平平常常的,其實挺不錯的。
這一年,鹹安二年。同樣的,亦是新帝上位後,改年號的太元元年。
司馬元曜當了太元帝,被桓氏與謝氏擁促著做了少年天子。當然,這一個明面年紀尚小,心裡年齡並不小的少年天子。
哪怕是一個傀儡,應該得的待遇,還是沒少得到。
畢竟,司馬元曜要喚了謝蘊這位新太后,一聲母后。謝氏一族也算得司馬元曜的舅族。只是,司馬元曜很清楚,他不是謝氏一族出生的天子。
只不過,借了謝氏一族的名頭。
天子應該做些什麼?
司馬元曜不太清楚。可他總有一些前一世的記憶,自然知道著。天子上朝是應該的,天子批了奏章是應該的。
聽政這事兒,他倒是參加了。
那又如何呢?
他坐在龍椅上,下面坐了一個桓氏的攝政公。人人明面拜的是天子,暗中拜的卻是桓氏的那一位“太上皇”。
司馬元曜當一個橡皮圖章,他就是這般去做了一個傀儡。
朝堂上,大臣們不是黨同伐異,就是在彈劾誰誰誰?
司馬元曜發現,他就拿到了一團亂麻的麻線,他完全沒有解決的法子。他對待如今天的朝政,既然沒有貼心人,也沒有實際的權利,他就像是大家都無視的天子。
有他沒他,沒甚區別。
可這一切,哪怕心裡窩了無限的火氣。
在面對太后謝蘊時,司馬元曜還要裝了小無知。畢竟,他年紀太小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