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驚詫:“怎麼可能?”在他上一段生命中,萊昂納少直到2016年才第一次捧起小金人,在此之前,他多次與小金人失之交臂的傳奇經歷早被無數人引為話題,他怎麼可能記錯?
……除非……除非是……
葉帆臉色煞白,不顧徐盛堯的追問,第一時間衝到電腦前開啟搜尋引擎,輸入了萊昂納少的名字。回車敲下,演員百科位列詞條第一。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1997年,年僅23歲的萊昂納少摘得小金人影帝桂冠。
……這不是葉帆重生前的世界,雖然所有的小細節都沒變,然而大背景發生了偏差。這個偏差因為距離葉帆的生活太過遙遠,所以並沒有影響到他,甚至讓他無從察覺。但是他意識到,他所處的、他所擁有的、他所認為的,全都不一樣了。
從他在病床上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開始,他滿心感恩於上天再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重生回了過去,重生到了還能夠彌補錯誤的歲月,這次他一定能夠挽回親情,彌補他犯下的幼稚錯誤。
可是現實卻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了他沉重一擊。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重來一遍的。
☆、第 17 章
葉帆在發現事實真相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本來就沒好利索的左腿完全支撐不住重量,他順勢滑到在地,哭得眼淚鼻涕一起下。
別說他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不夠堅強,這事兒就算是個八十八的老男人遇上了也得哭成狗啊。
徐盛堯見他這副樣子也沒了追問的心思,半拖半抱的把他送回了床上,親自擰乾淨毛巾為他擦臉。只可惜他前一秒剛擦乾,下一秒眼淚又從那兩汪泉眼裡湧出來了,徐盛堯見釣釣哭的一時停不下來,乾脆把毛巾收起來,安靜的坐在床邊看他哭。
葉帆說:“你別看我,你又不是我哥,我又不是你弟,你關心錯了人,我也賣錯了乖。”
徐盛堯沒搭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說:“你現在思路不清晰,等你哭夠了咱們再深談。”
“我覺得我思路特別清晰,”葉帆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義凜然的說:“徐盛堯,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都在說謊,是逗你玩的新招式?我對天發誓我剛才說的沒有一句假話,你要是覺得我精神錯亂你可以找個醫生過來給我做評估,要是他能證明我有精神病,我絕對二話不說滾進精神病院裡,也省的以後咱倆兩看相厭。”
徐盛堯伸手把葉帆的胳臂放回被窩裡,認真的說:“誰說咱們一定會兩看相厭?你剛才說的事情確實讓我非常震驚,說實話我直到現在都無法盡信。我需要時間理清思路,而你也是。現在咱們需要彼此冷靜,而不是互相說狠話傷害對方。”
葉帆懶得同他再多浪費一句口舌。因為葉帆想要補償的是在他上一段生命中,被他狠狠傷害的哥哥,而不是面前這個和哥哥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一模一樣、說話做事都一模一樣、就連疼他的程度都一模一樣、但所處的世界不一樣的人。
他會覺得對不起那個哥哥,也會覺得對不起被他替代的這個葉帆。
他蜷起身子鑽進被窩裡,像個孩子一樣拉高被子遮住頭頂,讓自己完全置身於黑暗當中。他回到過去原以為能重拾親情,結果親情就像是水裡的月亮,眼睜睜的從他手裡掉出去了。
徐盛堯在葉帆床前等了一會兒,見他執意不從他自己做出來的保護空間裡出來,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隔著被子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日一早,葉帆並沒有出現在早餐時分的飯桌上,傭人想去叫他,徐盛堯阻止了他們,並告知傭人葉帆昨日睡得晚,今天等他睡到自然醒就好。
因為工作忙碌的緣故,徐盛堯吃完早飯後就要趕去公司上班。臨行前他寫了張紙條疊好,讓傭人在葉帆起床後交給他。
葉帆這天果然睡到中午才起,一醒來兩隻眼睛腫的足有桃子大,嚇得傭人趕快拿來冰袋給他冷敷。昨日他們兄弟倆談話時是關著房門的,再加之大宅的隔音非常好,所以沒人聽到他們聊了什麼,但看到葉帆現在雙眼通紅的模樣,傻子都猜得出來他昨天哭了一宿。
傭人小心端來午飯給他,同時拿上來的還有徐盛堯留給他的便籤條。葉帆拿著那張紙條左右為難,一方面他不想和“這個”徐盛堯有太多瓜葛,一方面又想知道徐盛堯留下的紙條裡寫了什麼內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架不住好奇心,彆彆扭扭的把紙條展開了。
紙條是這麼寫的:
“釣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