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五年,還沒開春,遭遇了天災的西蒙大舉擾邊,朝野震驚。同年,朝廷就是戰是和爭論不休,文官們每日從動口到動手,武官們也分兩派,從未經歷過戰事的小皇帝一時之間也左右為難。禍不單行,原本主戰的太傅因為年事已高,小小的摔跤後直接無法行走了,一時之間,朝廷主和的聲音居高不下。不到半個月,邊境的村莊哀鴻遍地屍骨無數。
在皇帝猶豫不決之時,太醫院最先有了應對,學徒們開始分批熬製傷藥,再是先太醫院院正的徒弟現身講學,教導學徒們最快捷有效的外傷包紮之法。同時,兵部四營開始有太醫們出現,輪番教導士兵們如何緊急自救,怎麼在野外尋找止血止痛藥草,甚至還會教他們最基礎的點穴斷臂求生。
兵營裡士氣如虹,禁衛軍們也自動自發的開始去太醫院聽課,甚至頻繁與輪休的兵部低等將領們比鬥。參加過戰役的將領們用的可不是花俏招式,而是真正的一擊斃命,禁衛軍不管是編制內的編制外的,俱都獲益良多。然後,禁衛軍統領請戰!
兵部魏將軍請戰!
兵部尚書請戰!
最終,皇帝欽點魏將軍為先鋒將領,原禁衛軍統領何大人為副將,前往邊境。隨行的還有太醫院第一批學徒,他們將會同糧草傷藥一起上戰場。
隨著戰事越來越頻繁,禁衛軍中人的血氣也越來越高,先後有不少青年少年兵士隨軍去了邊關,武藝最為高強的魏家兄弟也在其中。
隨後幾年,經過幾場大勝,越來越多的世家官宦子弟也參與其中,一是為了鍛鍊自家子弟,二是為了前程。聽說魏將軍家三子全都上了戰場,立下了不少戰功。
天武第九年,皇上論功行賞,魏家一門武將,風頭無兩。
大楚上下一片歡騰之中,誰也猜不透皇帝為何抑鬱不歡,有時候甚至可以看到他站在太一殿前遙遙望著宮外的方向久久不語。
班師回朝的只是先鋒大營,隨著後續的將士回來得越來越多,整個皇城逐漸熱鬧了起來,太醫院也因為隨軍出征的學徒們陸續歸來一掃往日的沉悶,到處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了。
到處都是一片歡騰,圍堵少年皇帝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最後幾乎到了嚇哭宮人的地步。宮裡眾人噤若寒顫,有心人卻在琢磨著怎麼讓皇帝重展歡顏,七巧就是其中一個。
這段時日只要有野心的宮人,沒少弄一些妖蛾子。給皇帝說笑話啦,唱小曲啦,甚至有太監跑去練武場與皇帝比武,被皇帝直接揍得失·禁幾乎沒臉見人。
七巧心思巧,趁著皇帝早起人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提議皇上出宮去逛逛。年後的元宵燈會一直持續大半個月,眼看著就要最後一日了,皇帝去散散心猜猜燈謎也好。
少年皇帝其實玩心正濃的時候,前幾年打戰他一門心思的學兵法學治國之道,已經少有出宮玩樂了,經過七巧這麼一提,皇帝還真的在上朝後就喊了武狀元一起玩去了。
這一玩就去了整日,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才回來。
昭熹殿的人預見皇帝的好心情,紛紛對七巧稱讚不已,更有人笑言掌事姑姑的人選說不定今夜就會定下來了。
半月之後,眾人才知道人選的確是早就定下來了。不過,卻並不是七巧。
就在皇帝回宮的當日,領回了一個出宮辦差多年的大宮女,一個能讓皇帝喜笑顏開同時又痛苦不堪的宮女。
☆、48|48|10。03
天知道,秦衍之其實是出宮去逮人的,結果宮外的世界太精彩,他一時之間玩得忘乎所以,等想起回宮時都已經黃昏了。宮門外除了駐守的禁衛軍外,還有一個四年多未見的身影。
夕陽下,身段婀娜的少女面容比記憶中越發的沉靜,漆黑的眼眸在餘暉中透著淡淡的褐色,單手提著藥箱,身後跟著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頭,正一本正經的掃視著周圍拿著□□穿著鎧甲的禁衛軍護衛們。
少女另外一隻手摸了摸小丫頭的發頂,原本冷淡至極的眼中泛出一點點溫柔,彷彿冰川中燃燒的火苗。她微微一笑,小丫頭立即露出兩排缺了門牙的大嘴巴。
秦衍之呆呆的看著,鬼使神差的喚出了對方的名字:“魏溪!”
魏溪回過頭來,眯著眼將秦衍之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秦衍之卻覺得臉頰、手心,甚至是膝蓋都有點發麻。
“皇上,”她淡笑著,“您又出宮了?”
秦衍之莫名的心虛,嚥了口口水,道:“朕,嗯,只是微服私訪。年後即將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