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蒼心慌意亂,將她打橫抱起來,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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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蒼將木鹽抱至一間溫暖舒適的寢宮,召來宮內幾名有經驗的女醫。
“好疼。”狐狸半路被痛醒,躺在床上咬緊下唇,翻來覆去地喊疼。她伸出一隻手,迷迷糊糊地向床邊摸索。
是在找他嗎?夜蒼半跪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木鹽,我在這。”
“九郎,好痛。”
“所以你要好好聽大夫的話,才能把小狐狸生下來。”
“可是……”木鹽渾身痙攣,眉頭擰得更深,呼吸急促,說不出話來。
“王妃,您用點力氣,不然孩子會窒息的。”女醫焦急地提醒她。
木鹽其實非常抗拒,眼前這些人儘管現在著急,等到小狐狸出生,便再不會心軟半分。可是下腹的墜痛酸脹,卻使她不由自主地向下用力。
“九郎——”她啜泣著叫他:“求你救救小狐狸,它還那麼小,不要……不要讓母后吃掉它。”
夜蒼霎時落下淚來。
“別殺小狐狸……我、我也是人和狐狸生的,你們殺我吧,我的骨血皮肉,都可以治病,你們想要哪裡都可以,只是不要吃小狐狸,九郎……拜託你。”
“木鹽,先別說這些了。”夜蒼攥緊她的手想給她力量,卻自覺此時說什麼都太過蒼白。
小狐狸也是我的孩子啊,我怎麼忍心傷害它。
“唔——九郎!”又是一陣鈍痛,狐狸羸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半弓起來,抓住一小片床單,幾乎要碾成碎片。
木鹽累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感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想自己也許是快死了,耳邊不斷有人說話,指導她該如何用力,她下意識地跟著做。
折騰了小半夜,寢宮內才終於傳來一聲啼哭。
“生下來了?”等在殿內的夜玄詢問剛從內宮出來的一名女醫。
“回陛下,木鹽姑娘已經平安產下一個女嬰。”
女嬰?“是人?”
“回陛下,是人。”
夜玄長眉微皺:“朕知道了,下去吧。”
“陛下,藥引的事……”
“今日時辰不早了,明日按方子煎好藥再給母后服下不遲。”
“是。”
次日清晨。
夜蒼用指腹輕刮襁褓中嬰兒的臉,新生的小女孩,尚未足月的緣故,面板還是紅的,小小的身子,皺皺巴巴卻格外柔軟,讓人想用生命保護。
昏睡了一整晚的人眉頭忽然擰緊,緩緩睜開雙眼。
“木鹽,你醒了。”
狐狸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一睜眼就軟語撒嬌,只是揪住被子不說話,她注意到他懷裡抱了個嬰兒:“那是……小狐狸嗎?”昨夜折騰一晚,她的嗓子已經啞得不行。
“是。”
“給我看看。”
“是女兒。”夜蒼將嬰兒抱到她枕邊,木鹽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原來你不是小狐狸呀。”竟然是個女娃娃,她扯出一個笑容,戳戳小寶寶的臉蛋。
夜蒼伸手過來,木鹽警惕地護住寶寶,像是怕被他搶走似的。
夜蒼微頓,苦笑一聲,收回了原本想理她鬢髮的手。
“腿上的傷還痛不痛,還有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木鹽把寶寶往自己身邊摟了摟,避開夜蒼目光輕輕搖頭。
“木鹽,你不要不理我。”
木鹽鼻子發酸,眼眶溼熱:“我不會把小狐狸交給你的。”
“我……”
門外跫音忽至。
“木鹽姑娘醒了?”
“皇兄。”夜蒼面露駭愕,起身將木鹽和孩子護在身後。
“九弟這麼緊張做什麼?”夜玄深邃目光移向木鹽:“朕只是來看看木鹽姑娘身體如何。”
“皇兄……”木鹽非常清楚,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逃不出這座皇宮,她也不奢望夜玄會放棄自己母后的性命來成全她,幾乎沒有考慮,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木鹽抱著小狐狸下床,跪在了夜玄面前。
“木鹽你想幹什麼?”夜蒼來扶她,木鹽沒有理會,抓著夜玄衣服下襬不肯放開,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楚楚可憐的模樣。
“皇兄,您是不是要用小狐狸來煎藥救母后?”
夜玄少有的遲疑,卻暗暗告誡自己絕不可心軟,冷著臉道:“木鹽,朕今日便與你講清楚,你同你的孩子,對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