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更深處的樹林都找了一遍,卻還是沒有發現巨鼠的蹤影。
但是,雖沒找到巨鼠,卻還是發現了一點東西。
按理說,樹林中自然應該有野果,但麥冬一路搜尋下來,不管是在樹上,還是藤蔓,或者草稞子上,連一顆能吃的野果都沒看到。
僅有的果實幾乎都是不能吃的。
不僅是植株上沒有,連植株周圍都沒有。通常來說,植株下會零星散佈著一些果實,這些果實要麼是熟透了自然脫落,要麼是因為病蟲害而早早落果,還有一些被鳥雀等啄食,卻沒有被啄食乾淨,剩下部分果肉還附著在果核上的。
自然情況下,植株周圍,尤其是黃杏那種結果量大,果子也比較大的果樹周圍都會有些落果。麥冬看到了黃杏樹,卻同樣沒在樹下找到一顆落果。
——簡直就像蝗蟲過境一般。
但除了野果外,枝葉樹幹卻都沒有少,好像這是一群挑食的、只吃野果的蝗蟲。
但事實上當然不可能有這種蝗蟲。
相比蝗蟲,更像是人類——或者說智慧生物——才能幹出的事。
麥冬瞬間就想到了海龜沙灘被偷走的那些野果。
喜食野果,不似一般動物的智商,這兩個線索讓她立刻就斷定了兩件事之間的聯絡。
本是為了捕捉巨鼠而來,結果巨鼠不見蹤影,卻意外地再次發現偷果賊——也就是神秘的智慧生物的線索。現在想想,巨鼠的突然失蹤會不會跟“它們”也有關係?一時間,麥冬有點不知所措了。
敷衍地再搜尋了一會兒,麥冬回到了岸邊。
岸邊還是不見巨鼠的蹤影,而這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麥冬看看天色,選了一個有樹蔭的空地,將早上拆開放好的帳篷又支了起來,彎腰鑽進了帳篷。
但很快,她又鑽了出來,生火壘灶準備午餐。只是,腰間一直不離那隻狼牙棒。
多想無益,該來的總會來。與其因未知而惶惶終日,不如直面迎擊,來個痛快。
她有自信,就算不能大獲全勝,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這自信來自她對咕嚕的信任,更來自對自己的信任。
她數月的辛苦可不是白練的。
吃過飯,在帳篷裡午睡片刻,待精神完全恢復後,麥冬握緊狼牙棒,與咕嚕一起繼續探索周圍環境。
她不敢往叢林深處走,那裡不僅毒蟲眾多,地形也不利於她實力的發揮,萬一不敵時想逃跑都不方便。
因此她便沿著海岸走,岸邊的石林、沙灘和矮樹林是搜尋的重點。
她也不知自己具體在搜尋什麼,巨鼠、偷果子的智慧生物,還是緊緊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她將走過的地方都仔細觀察一遍,發現看上去有些異常的情況便在心中默記下來,再將所有的情況仔細對比,看是不是真的異常。
排除了一些之後,還真的有些蛛絲馬跡被她找了出來。
腳印、食物殘餘,還有少數製作簡單,似乎是一次性的木石製品。
所有種種,都表明了這裡的確智慧生物在活動。
她搜地仔細,因此程序並不快,打半個下午過去,才走了不到五千米。看著日影漸漸西斜,為了在天黑前趕回河口,她帶著那些木石製品往回走。
才走了沒一會兒,天空中忽然飄起一股水波般的聲音。
悠遠綿長,不絕如縷,不生不滅,不增不減,宛如佛前梵唱,加持無限念力,裹挾諸般祈願,催動佛前淨水蓮花次第開。
只是,又比梵唱古樸一些,哀傷一些,彷彿洪荒中的遠古先民拜月祈禱,獻出所有一切祈求空虛的祝福。
麥冬被聲音蠱惑,不由駐足傾聽,面上露出迷惘的神色。
半晌終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心中不禁一陣後怕:太可怕了,簡直就像神話中以聲音迷惑過往船隻的海妖塞壬,如果在她沉迷其中的時候被偷襲,她肯定逃不掉。
忽然她一愣,感覺手中……似乎少了什麼?
腦中一道光劃過:與她緊緊相握的咕嚕的爪子鬆開了!
她慌忙向身邊望去,立刻就看到咕嚕屹立不動的身影。
她鬆了一口氣,剛想喚它,便看到它正昂著頭顱,朝著大海的方向仰望天空。
她隨意地隨著它的視線望去,目光從它身上移到海面,又移到海面上的天空。
目光甫一觸及天穹,霎時便不能移動分毫。
碧空如洗,廣袤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一副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