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走進來,倚著門,低聲嘆了口氣,“真有滔天的權勢,也不是不能扭轉狀況,只要能找出來檢舉人是誰”
“誰有這個本事?”王佳雨忙問。
葉紅搖了搖頭,“這年頭沒有哪個公司真正清白,這次的事擺明了是有人要置張明愷於死地我們試過了,有些關卡打不通。”
王佳雨踉蹌退後一步,將全身的重量靠在牆上,如果王建國和葉紅都沒有辦法,還有誰可以扭轉形勢。
王建國抹了一把臉,“事到如今,我們來看看還有什麼路子可以走,儘量把損失降到最低。”
幾個人都圍了過去,重新討論起來。
王佳雨魂不守舍地聽著,他們說的很多術語她都不懂,她唯一知道的是,黎舒河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既然張明愷對他有救命之恩,此時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這個前提不變,黎舒河接受處罰就是必定的事實。
至於他們所聊到的,最少判幾年,沒收多少資產她都不想知道,她只希望黎舒河可以全身而退。
權勢滔天,顛倒局勢
她陡然想起莊婭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顧眾人的詢問,她立即朝門外跑去,邊跑邊掏出手機給莊婭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有人接聽,卻是莊婭的家人,說是她正在休息,不方便接電話。
“求您了,我就問莊女士一句話!”
那邊猶豫了一下,說了句稍等。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遞到了莊婭手裡,王佳雨聽著她虛弱的聲音,心中不忍,然而還是咬牙簡略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莊婭沉默了很久,幽幽地嘆了口氣,“去找蕭衛東吧。”
雖不知是不是明路,好歹是條路,王佳雨忙道了聲謝謝,正要掛電話,莊婭卻叫住了她。
“佳雨,我命不久矣,然而一生懦弱,終究還是錯失了太多事,你你別怪我。”
王佳雨感覺莊婭話裡有話,然而心裡記掛著黎舒河的事,就沒有細想,寬慰了莊婭幾句,就掛了電話。
輾轉幾次,王佳雨終於弄到了蕭衛東的號碼,然而打了幾天都沒有人接聽。
形勢越來越嚴峻,黎舒河所有的資產都已經被凍結,在進行核查清算。
這天,王佳雨聽說蕭衛東要出席一個文藝界的大會,就推了通告到現場去堵人。散會之後就是宴會,王佳雨逮著一個空當,總算和蕭衛東說上了話。
然而剛剛起了個頭,蕭衛東就擺手道:“佳雨,茲事牽連甚廣,我不能出手。”
“現在只有您可以幫他了,求求您了。”
“不是我不願幫,而是此事我幫不得。明愷經濟犯罪即將蓋棺定論,我插手也無濟於事。”
蕭衛東語氣強硬,王佳雨知道這種事插手就會惹得一身腥,然而葉紅和王建國都毫無門路的話,蕭衛東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低頭,聲音哽咽:“黎總是除了小姨之外,我最在乎的人,我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事,我”
她泫然欲泣,眼眶泛紅,而帶著細微顫音的語調,聽在蕭衛東耳中,終究不忍。
他掏出鋼筆在名片上寫了一個地址,“後天晚上八點你來這裡找我。”
王佳雨看名片上寫的是一個酒店的名字,當下怔住,過了好久,才伸手接過。
蕭衛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便繞過她往別處去了。
蕭衛東的手落在肩頭的時候,王佳雨又是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攥著名片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赴約之前的這段時間裡,王佳雨輾轉難眠。
想要幫助黎舒河的決心無比堅定,然而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將要面臨怎樣窘迫難堪的境地,她就一陣恐懼。
可是王建國他們都已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這是唯一的路,即使是下地獄,她也必須前去赴約。
王佳雨準時到達酒店,給蕭衛東打過電話之後,有個服務員將她帶到電梯,按下了第十九層,“蕭總就在上面等你。”
王佳雨點了點頭,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
電梯越往上,她心跳也就越快,到最後,她都覺得心臟要從嗓子口裡蹦出來了。
到了十九層,她沒看見人,只好一直往前走,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一間虛掩的房間。
她要非常努力地,才能讓自己不會怕得轉身逃離,閉了閉眼,她伸手猛地推開門——
然而所見之景非常正常,蕭衛東正帶著一副眼鏡伏案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