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遭了難的,可你卻還當著差呢不是?你若能繼續將這份差事當好了,沒準兒你娘明兒就回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汀蘭在一旁也是這樣附和著勸著。
而那素琴卻搖了搖頭,止了哭聲道,勉強笑道:“你們當真是錯怪我了呢!雖說我心中,是擔心著額娘。可這次,她確確實實做錯了,挨罰是應該的。況且,上頭給的委屈,原本就不是什麼委屈!你們說說,可是這個理兒不是?
我和汀蘭皆道:“你若能這樣想,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方才難過,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我的主子,如今的皇后娘娘!”素琴嘆了口氣緩緩地道。
這下輪到我和汀蘭疑惑了。
“我本是烏喇那拉氏一族的包衣,自是家生的奴才。自小就服侍著娘娘,跟她一起長大,一起受先帝的指婚,一起‘嫁’到和碩寶親王府,然後進了宮,封了妃,一直看著她做到皇后的位子。我們娘娘她這輩子,當真是不容易啊!”素琴一口氣地講著,似是要將漚了一千年的苦水吐盡了一般。
“我們烏喇那拉氏一族,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姓,不過是納喇氏部族的一個分支而已。也因為這樣,娘娘自小便也就養成了獨立的性情,不會去奉迎人,肚子裡自是有一千一萬個‘主意’也從不輕易吐口。若按照娘娘的聰明與才學,說個不敬前皇后的話,早在王府的時候就該受寵了!”
我們也不打斷她,由著她靜靜地說著。
“只因娘娘那脾氣,從來不輕易迎合著皇上,更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去邀寵。她敬他是夫君,她敬的是這份緣,她不屑於他施捨的那點情誼。所以,兩個人之間就這麼著,總像是隔了層窗戶紙似的”
“那這次是怎麼了?饒得你哭成這副德行?”汀蘭一向是不願意聽別人半點是非和議論的,所以打斷她的話,催促著她快點說下去。
“你們以為,娘娘的這個皇后當的舒坦嗎?”素琴有點義憤填膺起來,聲音也不知不覺地提高:“大婚那日,皇上先是以懷念孝賢皇后之名,不允挪宮,娘娘倒也開明說:‘不挪便不挪了吧,一則儲秀宮住慣了,二則挪來挪去的也麻煩’這便也罷了。可這連給長輩兄弟間‘裝煙敬茶’的理兒也都給免了,這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只這今晚,額娘又來鬧了一出,我也沒有別的可氣的,只氣額娘!誰想她耳朵根子軟,又是個急脾氣的,經不得人家攛掇”
“怎麼?連‘裝煙敬茶’的老理兒都給省了?這也太”汀蘭聽到這裡,不禁打斷她的話,皺眉道。
說到這裡,她謹慎地噤了聲,望了望我,沒有再說下去。
☆、海棠花繁煙豔深,只是教人添怨憶
這“裝煙敬茶”可是是滿洲的老規矩。新婚夫婦婚後的第一天,新娘要按照規矩給夫家的親戚“裝煙敬茶”,拜祖認宗,這才算是真正進了夫家的門兒。
“這不明擺著皇上不承認”我沒理會出汀蘭噤聲的緣由,還只一味的接了話頭道。
“那太后呢?也不曾管嗎?”汀蘭再一次謹慎地打斷了我道。
我方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順著她的話,趕著問素琴。
素琴嘆了嘆道:“太后倒是極疼娘娘的,可皇上卻道,只因那孝賢皇后的喪期剛過,宮中不宜大興節慶之禮,一切從簡。只擬了詔書,賜了金冊和金璽,昭告了天下也就算完了。說白了,就是隻當做給天下人看的”
“誰在那裡?!”素琴正說著,見那汀蘭霍然站起,對著那不遠處千秋亭下的假山,輕聲喝道。
經她這番一喝,唬得素琴隨即噤了聲。只聽那聲音窸窸窣窣、斷斷續續的,遠遠聽了好似是笛聲,在那黑夜的上空飄蕩著。汀蘭一邊說著,一邊大著膽子想舉著燈籠過去。
我忙拉住她笑著道:“汀蘭,先別忙著過去!這大夜裡的,不知道這草叢裡都藏著什麼呢!我到聽著像是蟈蟈在叫呢!”
她將信將疑的轉過了頭,又細細地聽了一會子,方對素琴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快回去吧,待會兒被前來巡邏的護軍逮到,就不好了!”
一旁的我,見她倆要走,就左盼右顧地,裝成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果然,趕著要走的素琴,住了步,問我道:“蘭兒,還不走?找什麼呢?”
我忙顧左右而言其他地道:“才剛光顧著說話了,頭上的銀簪子掉了,都不曾知道呢!”
素琴忍不住催促著道:“夜深了,快些著走吧,趕明兒我陪了你來找!”
汀蘭似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