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記藥草尤其快,兩個月時間不長也不短,她已經可以分辨大多數草藥和其特性,以及該治何病,雖依然稚嫩,不過已經初現醫者的架勢了,偶爾替泉家染上風寒的下人看病,竟然也藥到病除,令她得意非凡。
得意歸得意,習玉卻有一件小小心事,雖然她與念香是名義上的夫妻,可是畢竟沒有正式大婚,之前隨著他歷練江湖,也沒人監督,他們同榻而眠也沒人管,可是現在回家了,卻無法再住一起。加上念香每天都待在浣香樓裡不出來,埋頭練劍,仔細算算,他們差不多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正式見面了。
“當然,我絕對不是抱怨我只是想說說”習玉一面用力把藥磨碎,一面自言自語著。窗外飄著雪花,可是由於磨藥需要很大的體力,習玉出了一身汗,她抹了抹額頭,又自言自語起來,“我當然不是抱怨,可是兩個月誒!居然不來找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誰過分?”方神醫提著藥簍進屋就聽見她喃喃自語,不由詫異地問著。
習玉扁著嘴,“師父你過分!總是讓我幹體力活!”
方神醫莫明其妙地被她抱怨一通,不由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他見習玉洩憤似的把藥草甩去磨槽裡狠命磨,目露兇光,咬牙切齒,他當即輕道:“那個我突然想起來石藤草還沒采,習玉你忙啊”他丟下藥簍,趕緊溜走。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心情很糟,還是不要招惹她比較好。
習玉洩憤地磨了一個下午的藥草,把三天的量都磨完了,晚上吃完飯只覺渾身都酸,煉紅過來找她說話,她也沒精打采,好幾次頭都要點去桌子上睡著了。
“妹子,聽見我的話了麼?妹子?”
煉紅推了推她,習玉猛然睜開眼睛,故作正經地說道:“姐姐剛才說什麼?”
煉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休息吧,明天再告訴你。”
她扶著習玉上床,替她蓋好被子,吩咐下人吹了蠟燭關好門窗,這才安心離開。
習玉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她夢見自己沒命地磨藥,可是無論她怎麼磨,藥草卻堆得越來越多,師父和周人英抱著胳膊對她哈哈大笑,然後念香跑了進來,她剛要向念香訴苦,他卻掉臉就跑了,一面還說道:“我忙著練劍,沒空幫你。”
這個死小子!習玉咬牙切齒,追上去想踹他,可是她怎麼努力的跑,也追不上他。跑啊跑,念香忽然消失了,周圍一片濃霧茫茫,她定睛一看,發覺自己竟然站在懸崖邊上,馬上就要掉下去!
她唬的差點跳起來,急忙向後退,可是她的腰忽然被人輕輕攬住,抬頭一看,卻看到了在太雲山戴著半截面具的男子。他對她微笑,一面唱著甜蜜的情歌,一面將她抱了起來,然後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習玉只覺身體一下子被人拋了出去。他竟然把她從萬丈懸崖上丟下!習玉張口想尖叫,可是急速的下墜只令她窒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雙手在空中揮舞,試圖抓住什麼東西,可是卻什麼也抓不住。
砰!她渾身一震,猛然驚醒,入目是漆黑的屋頂,她大口喘息著,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手腳竟然半點力氣也沒有。她怔了半晌,終於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地上的火盆還在燒著,火舌微舔。
這個夢,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可是恐懼的心情卻是那麼真實,甚至令她感到毛骨悚然,她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麼莫名地害怕過什麼,身體還在發抖,雞皮疙瘩一陣陣地竄起。
習玉再也不敢睡了,她披上外衣,坐在床邊把冰冷的手放在火盆上烘著。有一種極度的寒冷。從心底透了出來,火盆再溫暖也沒有用。她定在那裡,好像一尊雕像,思緒翻湧,甚至連自己的窗戶偷偷開了一道縫也不知道。
念香實在沒想到,他一進來會看到坐在床邊發呆的習玉。她臉色好像有些發白,怔怔地看著火盆,讓他吃驚的是,她面上的神情是那樣迷惘疑惑,甚至連他走到了桌子旁她都沒發覺。
他悄悄拍了拍手,習玉一驚,急忙回頭,乍見一個人影站在自己身邊,她倒抽一口氣,差點就要叫出來。念香急忙捂住她的嘴,貼著她的耳朵輕道:“千萬別叫,我的小祖宗!你要叫了,我就白來了!”
習玉恍然如夢地看著他,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火盆裡的光映在他眼底,有一種曖昧的明亮。他眷戀地看著她,只是笑,將她緊緊摟住,輕道:“你不知道麼?再有一個月,咱們就要正式大婚啦,所以咱們在這之前都不能見面,這是咱們臨泉的鬼風俗,我也沒辦法。我每天在浣香樓裡面都快發瘋了,今天好容易給我逮著一個機會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