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做的“冰淇淋”。
涵因笑道:“不過上次在溫國寺的事情傳出去之後,柳相似乎就沒那麼信任你了,他怕是以為你想要另起爐灶了。”
“有什麼辦法,這不是為了夫人麼。”李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再說,這不是我多去找他幾趟就能解決的。”
涵因笑道:“真的,沒後悔麼?你現在可是兩邊不討好了。王達他們恨你恨得牙癢癢,柳相又提防你,你的日子不好過啊。”
“有什麼好後悔的,去之前我已經把後果考慮清楚了。再說柳相自打那次平叛就已經隱隱有防著我的意思了。”李湛冷笑。
“哦?之前我還一直以為他把你看做接班人呢。”涵因笑問道,她一直很好奇李湛和柳正言、薛進之間的關係。
“怎麼可能呢,其實。他一直希望柳兆和接他的班,不過柳兆和志不在仕途,如今柳相只剩他一個獨子,也不好強逼,於是就看中了秦越,這些年也一直在培養他。後來還把女兒嫁給他,不過秦越不走運。你父親的時候不看中他,長公主那時又受了牽連,一直被壓制著,拘在虎牢關多年。軍功、聲望都不足。平亂之後,他力主把秦越派到西北去,就是為了讓他快點積累軍功,好和我抗衡。現在恐怕柳相看我越來越不順眼嘍。”李湛笑笑。
“嗯,不過我看柳相還是力主你進中樞的。”涵因笑道。
“那是因為他手頭沒有更好用的人,再說山東大族也不是吃素的。”李湛冷笑:“不過。恐怕現在他就沒這個顧忌了。”
“是啊,王達倒了,山東大族要緩好一陣。恐怕朝中柳相要獨大一陣子了。”涵因笑道。
李湛將碗中最後的冰淇淋一掃而空,把碗放下。搶過涵因的帕子抹了抹嘴,又扔了回去,笑道:“現在眼見著要狡兔死走狗烹了。”
涵因白他一眼,收好帕子,笑道:“你是怕柳相,不過,我看柳相高興得太早了,王達可未必就這麼倒了。你看,皇上不過是削了他的爵位,卻沒有遣他離開長安。說明皇上還要用他。他們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何況柳相還小看了一群人”
李湛笑道:“你是說太監吧。”
“自古一來。這些人一旦被君王信重沾了權力,就沒那麼容易放手了。本朝世宗皇帝嚴厲限制太監。讓君臣都已經忘了宦官干政的危險。如今,皇上親手破了先例,又忌憚相權,往後一定會大力扶植他們的。”涵因分析道。
李湛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說道:“這話我之前就跟柳相說過,叫他力保幾位宰輔,然後一起反對太監掌軍,但他卻覺得太監成不了大器,李明哲和你舅父被貶正合他得意。反而在這件事上默許皇上的作為。”
“柳相現在風頭正勁,怕是更聽不進去了。”涵因笑道。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呢,乾脆就不理這些事,等再過一陣子,把剩下的案子掃掃尾就好好陪陪你和熙兒、弘兒。” 李湛摟住涵因。
“那咱們去山上的莊子上住幾天吧,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涵因笑道。
“好,你安排吧。哦,對了,今天薛尚書給我信兒了,你二哥的調令這兩天就要下來了,再過一陣子他就要去邊關了,我們還要回你孃家一趟。”李湛想起來。
“調到什麼地方,還是駐守西北的右屯衛嗎?”涵因問道。
李湛點頭:“不是右屯衛,是雁門關那邊,任忻州懷仁府右果毅,在左驍衛將軍羅廣德手下,他曾經在薛帥手下做過一年的副將,為人豪爽,沒有那麼多彎彎繞,有他照應,應該不會有事。何況雁門外的東突厥這些年還是比較老實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只是左驍衛駐守雁門關,不按制番上京都,所以少有機會回來。”雁門關雖然北拒東突厥人,但因為東突厥跟大隋來往密切,很少鬧事,因此北面的形勢遠沒有西北那般緊張,常駐府兵也只有三、四萬,也不設大將軍坐鎮,守將最高位將軍,懷仁府就是其下的一個折衝府。
“我知道,希望順順利利的”涵因想到柳正言和李湛現在微妙的關係,薛進沒有把他安置在自己最熟悉的西北大軍,而是放到了雁門關,這又是意味著什麼呢,涵因不由暗了一口氣。
李湛彷彿知道她想什麼:“不要緊,只是薛帥捨不得女婿吃苦才這樣的。何況那邊離太原並不遠,有什麼事情也方便照應。”
過了幾日,李湛便帶著涵因回了崇仁坊的孃家。院子裡面很是凌亂,擺放著各式箱籠,鄭鈞馬上要去西北軍中報到,此時丫鬟婆子們都在忙著收拾東西。
“嫂嫂跟侄子也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