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笑道:“我之前也想過王達會有這個主意,興許會上書說五弟妹是庶女,不過沒想到她為了保下他哥哥的嫡子身份,自己親自寫了個陳情狀,自己親自承認是庶女。”
“五弟妹看起來溫婉貞靜。不過心裡是極有主意的,此事應該是她自己的決斷。”涵因想想平日五夫人的樣子,再想到她跪在院子裡的身影。心中有些感嘆。
李湛的語氣裡也有讚歎之意:“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見識也算是了得,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柳相那邊怎麼說。王達那邊豈不是解圍了?”涵因問道,她更關心目前事情的進展,畢竟不管五夫人現在又多慘,只要王達安然無恙,她早晚還是會翻盤。
李湛冷笑道:“哪那麼容易,這事之前我就跟柳相商量了,若是他家把以庶充嫡之事都推到五弟妹身上也不要緊,他家天禧元年上報的是嫡女,這是欺君,天禧六年採選,她家把女兒的歲數改小一歲,避開了採選更是欺君罔上,就算他狡辯說自己不知情,他父親也有罪,只不過比這個騙取爵位的罪要輕些。關鍵還是看皇上的意思。”
“我看王達兄妹都很不一般,一棒子打不死他,小心留後患。之前你不是說讓柳相把這件事和去年謀逆事件聯絡起來,讓他們徹底失了聖心,才翻不了盤。”涵因對柳相這次的動作還是有些不滿,雖然時機掌握的很好,在皇帝最缺錢的時候把爵位這檔子事拋了出去,但想要扳到皇帝想用的人絕不能只用這一招。
“我是那麼跟柳相說的,再花些功夫,找出些王達和這邊勾通的證據,不過柳相等不及了,說必須快點解決,柳相派人去西北跟秦越說趕緊放手,把事情處理乾淨了,那小子卻不當一回事,拖拖拉拉到現在,柳相懷疑他們已經開始盯上這錢了。所以要趕在他們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李湛抿著嘴,神色有些凝重。
“從前柳相韜光養晦,在兵部尚書位置上並不與他們相爭,因此也無人會揪柳相這點把柄,如今卻不同往日了,皇上想要削相權的意圖越來越明顯,如今宰輔之位只有柳相和陸相說話有分量,其中柳相在軍中有勢力,所以最為皇帝所忌,這點柳相應該跟秦越說的很清楚啊,他為什麼不趕緊處理乾淨呢。”涵因聽到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也止不住憂慮。
李湛嘆了口氣:“也不能全怪他,這麼一大筆錢的背後牽涉了多少人,哪是說罷手就能丟乾淨的,那些人驟然少了這麼一大筆進項,必然是不甘心的,能多拖一時算一時,秦越那人,又最重義氣,耳根子也軟,恐怕也下不去狠手強逼他們。說不定還會被他們說動,再做最後幾次”
“你還沒說一點,柳相因為他是女婿所以對他百般優容。”涵因冷笑。
李湛倒在床上:“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說出來有什麼意思,人家才是一家人呢。”
涵因想了想又說道:“陸相呢,現在的大將軍馮威可是他的人。這些年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這事,從裡面拿一份孝敬錢,卻不摻合到裡頭,他自然也是知道這裡頭的事的,但我可不信他會甘願被柳相壓著,時機合適,恐怕他就坐不住了。”
“魏伯顏活著的時候把馮威的嫡系部將清理了一遍,因他有陸相撐腰,才沒有動他,但他在軍中勢力大減,這也是為什麼秦越去了之後沒遇到太大困難。馮威當上大將軍也不過一年,這麼短時間,他還沒法控制整個大軍,現在兩邊算是勢均力敵吧。陸相若不想跟柳相全面開戰,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未完待續)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定罪
不久,大理寺給王達的罪名定了下來,王達的母親隱瞞嫡庶、欺君罔上奪命婦封號,老定襄伯王樅治家不嚴,褫爵,王達也連坐,削爵,其妻剝奪命婦封號,本應流配,但皇上考慮到王樅是前朝老臣,有功於國,又不知情,從輕發落,王達左遷為國子監主簿,從正四品降到了從七品下,而且也失去了實權。
一時間朝中無人與柳相對抗,就連陸憲都要避其鋒芒,柳正言的權勢更勝,朝中官員爭相攀附,相府每日車水馬龍,都是等候求見的人。
而李湛卻對此頗感憂慮,反倒刻意疏遠柳正言,每天也不去應酬,藉口清理積案,忙於調查,還推掉了所有宴席。
“昨天柳府送來帖子,說是柳夫人壽辰,邀我過府,我跟他們說最近孩子病了,常發燒,我離不開就推掉了,把送的禮加了雙倍。你看這樣合適嗎?”涵因說道。
“嗯,做得好,柳相現在可以說在朝中如日中天,也不少咱們這一兩個,我們就不要往上湊了。”李湛一邊說著一邊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