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也不老實,賑災款、軍費處處要錢,靖國公當時也是無可奈何,捉襟見肘的,東挪西湊才勉強維持了下來,後來還把主意打到了宗室身上。
大隋立國百餘年,宗室子弟雖然經常在宮廷鬥爭中傾軋屠戮,但子子孫孫還是有不少人要朝廷養活,成了朝廷一項很沉重的負擔。靖國公不僅裁減了很多專案,還想著法子從中剋扣,要不是這些宗室被嚴格限制不許干政不許掌兵,他們早鬧起來了。
像當時還是失勢郡王的當今聖上,便是首先被剋扣的苦主,長公主也是那時候被逼著想法子賺錢的,沒想到後來竟賺了個天下回來。那些人如今提起這個茬,顯然是存了挑唆的心。
皇帝微微皺起眉:“這些人突然提起戶部的舊事,也知道靖國公那塊查不出什麼。怕是意圖未必止於此了,現在戶部侍郎徐熙明是姐姐一手提拔起來的陳恪,出身寒門,一門心思推行“攤丁入畝”,這人還是可用的。自從姐姐死後,各地推行的力度,都大大減弱,各方都在觀望。現在要是動戶部,這個方案怕是真的要夭折了。”
把這幾張摺子駁回,皇帝不禁微微頭痛,宮中的血氣還未散盡,這幫人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皺著眉頭又揀起下一個摺子,卻讓題目引起了興趣:“諫禁山東大族買賣婚”
攤開一看,上面寫著:“崔、盧、李、鄭、王五姓,雖累葉陵遲,猶恃其舊地,好自矜大,稱為士大夫。每嫁女他族,必廣索聘財,以多為貴,論數定約,同於市賈,甚損風俗,有紊禮經。既輕重失宜,理須改革。”
奏摺寫得倒頗合他心意,不過上書的卻是個從八品上的左拾遺。於正傑,去年的新科進士,當時看到他的文章,自己還頗為興奮,雖通篇並無一華麗辭藻,詞句卻清晰順達,言之有物、條理分明,觀點更是尖銳鮮明,直指當朝弊政,更不用說那一手好字,真真讓他讚歎不已。
但結果出來,這人卻只得了三甲十名。當他怒氣衝衝去找長公主,痛斥這些官員徇私舞弊,長公主卻笑呵呵拉他坐下,說這事是她授意的。
他不解,長公主只說:“璞玉一塊,尚需打磨。”之後,在其他人苦苦等待釋遏(考中後等待被推薦任用的過程)的時候,他卻不聲不響得了個左拾遺的小官。然後一直幹到現在。皇帝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把這個奏摺留中了。
皇帝在為紛亂的朝事煩惱,涵因則在為錢的問題發愁。每月只有二兩一吊的月錢,張媽媽要照例替她攢一兩,剩下的除了送禮、打賞下人,便再沒有餘錢了。現在剛剛到了月中,手裡的錢又花的差不多了。
前兩天,三哥來找她,雖然繞了半天也沒把話說明白,她卻聽出來原來二哥考武舉,靖國公就給他們介紹了一些兵部的人,但之後的交際應酬也不能總指望著舅舅出錢,他們哥倆雖然小有積蓄,但因為之前沒料到京城開銷如此巨大,身上的錢不夠了,希望妹妹能貼補些,他們已經去信叫那邊送錢過來,但這一來一回就要兩個月。
涵因在這府裡五年,照理說也是能攢下一些錢的,但她之前身體一直不好,廚房看人下菜碟,常常以次充好,又不能總去找大太太要這要那,張媽媽只好經常把她的梯己拿出來給她補身子,因此存下的錢有限。涵因把一些不常用的首飾,和舊的棉衣當了,加上之前的積蓄,才湊出30兩來,這個月算是勉強過得去了,但下個月可怎麼辦呢。
自己的繡技提高了不少,繡一般的小物件是沒問題了,但是跟外面的秀娘完全沒法子比。涵因真是怪自己當初沒有好好練女工了。不過她又想出個好主意,她雖然技法還有欠缺,但針腳已經能過關了,如果繡字的話,全部用黑線,對精緻程度要求並不是太高。
那些官家太太們多有吃齋唸佛的,何不繡幾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件只要賣上幾兩銀子,多賣幾件也能湊到不少錢。這種東西一般沒有人繡,而識字的大家姑娘又少有繡品從閨閣流出去,所以應該還能取個巧。
涵因想到這個主意,也頗為興奮,立時便親手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用簪花小楷謄了作樣子,然後開始一針一線的繡起來。好在字不多,費了幾天功夫便做成一件。
讓張媽媽悄悄帶出去找了間鋪子寄售。張媽媽雖然不願自己家姑娘做活賺錢,但也知道他們兄妹的煩難,也只好去了,撿了一家離這邊甚遠的鋪子託買了。
沒兩天,就有了回信,那副繡品被個大戶人家買走了,給了5兩銀子,那家的夫人信佛,她的兒子為討她的歡心就買下了,夫人很是歡喜,這次人家又下了定金,讓繡一副《大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