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哆哆嗦嗦的說:“姑娘、媽媽,咱們別在這裡待著了,聽說這裡有鬼的。”
何媽媽瞪了洛兒一眼,低喝道:“不準胡說!”轉過來又對涵因說道:“姑娘莫聽她瞎說,不過宮裡面忌諱多,注意些總是好的。”
“媽媽說的是。我們去別處看看好了。”涵因從善如流。
何媽媽便帶著涵因從岔路一拐,又拐到另一條路去了。涵因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永安宮和躍然居,又低下頭跟著走了。
另一邊是牡丹從,現在全是枯枝。倒是形狀各異的壽山石上滿布的棕色乾枯的藤條,別有一番風味。
“呦,這不是鄭家表妹麼,早就聽說你進宮來了,本要去瞧你,又聽說你現在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紅人,忙得很。沒想到今天這麼巧,竟然在這裡遇上了。”說話的是王徵,如今的王美人,竟然在這裡遇上了她。
時間和環境是很奇妙的東西,它們讓王徵的清高變成了冷豔,讓她的戲謔變成了刻薄。
涵因向她低頭行禮:“王美人。”
王徵一把拉住她,笑道:“都是親戚,何必多禮呢,表妹。”
涵因笑道:“多謝美人。”
“走,到我宮裡去。我們姐妹分別這麼久,好容易有機會好好聊聊,你可不準拿別的事搪塞我。”王徵拉著她,看起來很是熱絡。
涵因見她的架勢必是不容推辭的,便跟著她去了。
王徵看了眼跟著的何媽媽:“你先回去吧。”
何媽媽暗暗觀察著兩個人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像是好姐妹久別重逢的場面,卻隱隱感到有些彆扭,見王徵這麼說,感到有些為難。
王徵似乎知道她所想:“我只想跟妹妹自在的聊聊,回頭自會派宮人把她好好的送回去,你怕什麼,難不成我會委屈了你們姑娘?”
何媽媽無法,只得說道:“涵姑娘剛到宮裡,人生地不熟,麻煩王美人照應。”說完,行過禮,帶著絡兒回去了。
王徵住在瑞和宮的後殿漪瀾苑,也是面闊五間,院中密密匝匝種著湘妃竹,很是幽靜。屋中的擺設也很是雅緻,窗子並沒有採用繁複雕花的槅扇窗,而是沿用舊式的直稜窗,陽光透過柵欄似的的窗稜撒到窗邊的坐榻上,為房間增添了一種拙樸的韻味。
看來王徵雖然變了,但是品位卻沒有下降。
兩人在榻上對坐,王徵讓宮女擺上茶具,屏退了侍女,開始親手給涵因烹茶。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第一碗茶煎出,王徵給涵因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上一碗。舉起茶碗卻並不急著喝。看了涵因許久,忽然幽幽的說:“皓軒表哥好嗎?”
涵因看到了她眼中的無奈與幽怨,淡淡的說道:“很好,娘娘呢?”,捧起茶碗,輕啜一口。
“好,當然好了。”王徵望向窗外,冷笑道:“這裡是我向皇上要的,之前皇上一直不許人住的,卻馬上給了我。”
“看來皇上很是寵愛娘娘。”涵因笑道。
“那當然了,你告訴我的話,我可是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呢。”王徵的語氣中帶著恨意,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涵因看著她,似乎並沒有聽出她的語氣,仍然淡淡的回到:“這是奴家的榮幸。”
“難道你不怕麼,如今我只要在皇上那裡吹吹枕邊風,你和皓軒表哥的事情就會告吹。”王徵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種快意的情緒。
“怕,當然怕了,娘娘,不過”涵因拉起王徵靠向窗邊,衝著正殿的方向揚了揚頭笑道:“只是除非娘娘有一天能躺在在那個房子床上,這風才可能吹進皇上的耳朵裡。”
崔浩軒將來會承嗣靖國公的爵位,他的婚事是各方的博弈,而涵因的婚事則牽涉一位皇子,盯著的人太多了,王徵這個美人還不夠分量。而住在一宮正殿的,只有九嬪以上才有資格。
王徵並不傻,涵因這種明顯輕視她的舉動,讓她的自尊心受損,突然怒不可遏:“大膽,你母親是個庶出的奴婢,你也不過是個奴婢!”
涵因回過頭用冷冷的目光直視她,王徵突然覺得那目光中蘊含的涼意滲到了心裡,不由打了個冷戰,只聽涵因冷笑道:“你倒本不是奴婢,可如今卻做了婢妾。”
外面的宮女聽到動靜,沒有吩咐卻不敢進來,隔著門問道:“娘娘?”
王徵怔在哪裡,似是沒有聽見。
涵因卻撣撣衣服站了起來,走出去把門開啟,說道:“你們娘娘說了半日的話,這會子累了,你們好好伺候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