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安排好了,只差一死。”
第五章(4)從此,與君共生死
與密封著的暗室相連的,是一間佈置素雅舒適的房間。
水色的輕紗飄逸瀰漫,遮擋住暗室的陰森詭異,即使沒有繁雜的裝飾,依然雅緻異常。隱於床榻下面的火盆,裡面的火種燒得正旺,只望一眼,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暖意。孟清的雙眸流轉著一抹慵懶,遲疑了片刻,他還是將火盆食從床下撥弄出來,撒上了一把扉縻的紅瓣,而隨即,便散出了一陣馥郁的香氣,瀰漫了整個房間。
我卻不由自主的皺眉,原來那滿園的罌粟,便在此時用作薰香,可即使是隻用作麻醉劑,也難保不會上癮。孟清卻將一切都看在眼底,清冷一笑,慵懶的道,“我若做得到要他吸食成癮,那他也不會在人前那麼不留情面的斥責‘孟生先’了!不過”嘴角上揚,慢慢扯出一抹了然的笑,道,“你怎麼知道幻花可以讓人成癮?”
“在我家鄉,這花也稱作‘罌粟’——代表著誘惑與墮落。”沒有多餘的話,我只冷冷瞥了一眼那火盆中的豔色,的確,孟清並沒有放上太多,而莫任情,他也的確需要沉穩的睡上一覺。
“你的家鄉一定是在很遠的地方。”沒有疑問的口氣,完全是陳述式的,而他的聲音裡的那抹悠遠卻更像是回想。
“是很遠。”唇邊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卻開始猜測,那個與他打賭的人而將他牽絆在原地二十幾年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可那充盈著回憶的雙眸也只停留了一刻,等下一秒我再看向他的時候,便已變得詭異而慵懶。見此,我的目光便漫不經心一般的跳過他,落到一邊——
床榻上鋪就著的是雪白的狐皮,白亮的絨毛,厚實柔軟,輕盈的包裹住那人消瘦的身體,一如女子溫香柔軟的懷。
削尖的下巴,蒼白透明的臉,白淨的前額上面,佈滿了細密的汗滴。濡溼了的發貼在頰上,一縷一縷,柔順的好像散著光華的黑緞。雖然在昏睡,可他卻並不安心,緊蹙著的眉目,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充斥著那張精緻的臉。長長卷卷的睫毛被汗水打溼了,乖順的貼在白皙的肌膚上面,似乎還掛著汗滴,晶瑩的閃爍,遮擋住了那雙瀰漫著夜色的眸子。
終於,放下了懸吊著的一顆心,慢慢的揚起了嘴角——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孟清才有這個膽子、有這個機會讓他陷入昏睡!
角落裡蜷縮著的人影慢慢淡去,那痛苦不堪的顫抖也被我揮趕下心頭,纖細的手指就這樣不由自主的劃過他冰魄一般的臉頰,那般的蒼白透明,彷彿吹彈即破的肌膚在我指腹下淡出淺淺的紅印。顯然,他的體溫正在回升,雖然輕觸上去,依舊是冰冰的冷。
一種不明瞭的情愫在心中暗暗的滋長,可那又怎麼會是愛呢?那感覺絕沒有與未泯在一起的時候來的炙熱來洶湧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心酸苦悶,一種惶恐,一種不安,甚至是一種痛,讓我痛到不能自己,痛到懸空!
手指觸電一般的抬起,然後蜷縮著收回袖中。顫抖,驚恐,不只是身體,還有我的心。那一刻,我竟把榻上的男子與未泯做著比較,而當那疲倦的孩子般神情與未泯默然迷茫的側臉重疊在一起的時候,深深的苦澀就這樣魚貫入我的身體,滲入了我的心頭——
或許做錯了或許
顫抖的五指慢慢收攏,揉皺了長長的衣袖,我背過床榻,慢慢的垂下眉目,心中卻在一遍一遍的重複——
不,我不愛莫任情!不愛,不愛!
我愛的是我愛的人依舊是
“孟生先,開始吧。”抬眼,已在心中下了決定, 卻迎上來孟清審視的目光,可他慵懶的神情卻已褪掉,閃爍的眸中閃過一抹痛惜,隨後扯起嘴角,低低的道,“喚我‘隱哭’。”
泣月。隱哭。
那這個意思是——
驚訝在心底一閃而過,眼底只有瞭然的光,輕輕開口,吐出兩個字,“隱哭。”隨後,便將水晶盒子開啟,呈於他的面前,“開始吧。”
隱哭挑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沒有嫵媚,沒有慵懶,只是一彎淡淡的笑,可印在那張如花美靨之上,卻是那麼嬌人。呵,沒想到有那麼多種身份的他,竟然也肯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人——展示給我!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已算作“朋友”了?
“只是不習慣這麼美的一張臉,配上那個老氣的名字——”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隱哭漫不經心的開口,然後將龍目玉寒珠擎在手中。
那珠子溼潤異常,將流轉著的波光映在隱哭的臉上,“沒想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