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當年的陰邪秘境,那小竹舍缺了靈氣滋養,一早被腐蝕破敗
他真怕體內有著血蘿又抗拒啥人吃血的封邵也會和這竹舍一般下場。
一想起來,封白就暴躁,心中的戾氣也難以紓解,除卻時常去採集活人修者的血氣,更多的則是時常飛回崑崙——看歸真堂裡屬於封紹的那盞長生燈。
幸而一直是亮著的,只是近來越來越有微弱的趨勢。若非長生燈離不開宗門,封白只怕早將長生燈揣在身上,他實在怕在找人的過程中這燈就滅了,叔叔的人就沒了。
這日他去到四州盟,本意是再探訊息,卻正遇何鸞與季連雲遊歷歸來。
十餘年不見,何鸞已是築基後期修為,在外遊歷得久了,性子倒穩了兩分,但神采靈動依舊。她素來對封白有幾分畏懼,只是出於為師尊著想才勉為其難愛屋及烏,不過分別得久了,見得多了,她的成見卻也拋了幾分。比起外人來,封白確算得她家人了。
是以驟一相逢,何鸞格外親熱高興,也忽視了封白沉冷的面色,反正封白除了在她師尊面前,慣是冷冰的。
“師孃我同你說,這幾年我與連雲姐姐在外邊”何鸞嘰嘰喳喳,說到興頭還手舞足蹈:“當時幸虧連雲姐姐在那危機時分領悟了二重天的劍意,不然我非得叫飄渺宗那幾個惡人殺了不可!哼,當年虛無峰上的事明明是我師尊受了委屈,她飄渺敗壞我師尊清譽不說,居然還將仇記到我崑崙的頭上,得知我是崑崙弟子便窮追不捨!”
說到這裡,何鸞帶上了哭腔:“若非有連雲姐姐拼死救我,我早被她們那歹毒的法器絞死了!”說時幾乎將師孃當作師尊,拉著臂膀撒嬌起來。
若是旁人,別說挽手,便是近身,封白輕易都要叫人半死不活。但何鸞畢竟是叔叔的唯一的弟子,也不討厭,還會做藥,他就是隻抽回手。
見何鸞癟嘴,他甚至還覺出兩分不忍來,自覺要端出師孃的責任,沉聲告誡道:“自從出了虛無峰的事後,飄渺一直對我崑崙有所不滿,先時不過是因為她飄渺宗中爭位亂作一團。前些年安定了,這些飄渺的人自然敢來尋隙。而你雖是崑崙弟子,但一直在外修煉丹藥之技,實力遠不如尋常劍修。人弱被人欺,你當勤加修煉。”
封白難得長篇大論,還是因為封紹不在,他母代父職,但何鸞聽不聽得進卻是兩說,她撇撇嘴,心裡知道師孃是為她好,但卻更想念師尊的溫柔來。在外見得多了,才知道這樣可親的師尊是世間少有“師孃,我師尊哩?”
封白臉色一變,眼看何鸞還要繼續問東問西,季連雲連忙悄悄拉了拉她。季連雲畢竟是散修出身,當年也曾任散修盟主,更敢以一己之身與宗門相搏,自有兩分城府。這些年她雖聽何鸞說過許多她師尊與師孃的事,但卻只信七八,若真有那麼和善的師尊只怕不是師尊而是爹了。
何鸞的爹九嬰道人她卻是見過的,足見師尊是師尊,爹是爹。那封白還是隻是師孃,隔了一層,她此時見封白臉色如此,生怕何鸞觸對方不悅,怎麼說封白不僅是崑崙弟子,還是少宗。所以她連忙轉了話頭道:“少宗可是要事纏身?不妨先去罷,阿鸞與晚輩情同姐妹,少宗若放心得過,交與晚輩照看便是。”
何鸞卻不懂季連雲的苦心,一聽這話,細看封白的確臉色比從前還冰,不由擔心起來。她可沒見過封白這樣,除非是為了師尊於是直言道:“師孃可是與師尊置氣了?師孃不妨與我說,師尊最疼我,我去勸,師尊一準兒不氣了。而且這樣久沒見,師尊肯定掛心我呢!”
封白原本聽了那句“最疼”,眉頭一皺,但馬上便心中一動,是了,叔叔的確疼這個徒弟。肯定也掛心她。若師尊知曉何鸞有難,定然再忍不下去,也無法視而不見。
與此同時,還不知道自家愛徒已“被有難”的封紹正在陽夏州,與慈覺等人帶著當地禪修宗門的僧人一同施粥。
自從封紹與慈覺說明體內血蘿的緣故後,他便一直靠每十日的由慈覺施加的法咒來壓抑嗜血的癮頭。也壓抑他自己的魔炁,乃至靈力,甚至波傷丹田。一開始他是想著由快毒變滿毒,拖著找尋解決之法再說,只是眨眼半年一過,他情況越來越差,法咒打入得越多,維持的時間越短。
現在慈覺以返虛期修為打入的法咒,他也只能維持三日,而且越來越加大的法咒傷害也使得他的丹田創口越來越大,不容樂觀。現在的他連煉氣期都不如,所有的靈氣都被龜縮成卵,誰也不會感知到他居然會是金丹圓滿的修為!
今日施粥罷,已是黃昏,慈覺抬手將雜物收納,轉身便見到封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