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裂嘴唇說:“全部,我用全部來愛你,我們可以去拉斯維加斯,可以去阿拉斯加,你知道的,我很會賺錢,很快我就能讓我的資產翻倍,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像你說的那樣用酒灌滿水池,你和我就泡在裡面,像是神話裡的國王和皇后。”
男人的語氣是熱切的,他的手激動得在抖,snake看著他的眼睛,只從裡面看到了三個字:“我想逃”。
他想逃離這裡,為什麼呢?
snake的雙眼變得迷濛了起來。
“你的妻子呢?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還有一個孩子,你和我走了,她們怎麼辦?”
在男人沒有看見的角度,女人的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
“不、不要在乎她們……”就在男人說話的時候,snake那隻畫滿了蛇鱗片的手已經乾淨利落地扣在了他的頭上,這個剛剛還在暢談未來的男人現在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
“我……”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又短促的呼了出來,語氣變得機械呆板,“莉娜,我把莉娜殺死了,我把她藏在了衣櫃裡,我要離開這裡。”
下一秒,snake的手移開了,她表情驚訝地看著這個男人:“你殺人了。”
語氣肯定得讓男人忍不住顫抖。
剛才,他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回答,是他以為會在警察上門之前沒人知道的秘密。
“你為什麼殺了她?”
在男人做出反應之前,snake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她的手掌再次扣在了男人的頭上。
“我從來就不愛她,我恨她,我恨她為什麼不肯把她的錢都交給我,我恨她該死的婚前協議……你說的對,我應該活得像個人,而不是莉娜·斯奈林,一個有錢小姐的丈夫。我給孩子吃了安眠藥,他現在就睡在地下室裡,我要做我自己,有錢,有身份,身邊跟著我喜歡的女人。我解脫了,莎莉,我解脫了!”
姿勢詭異地歪了一下頭,snake的眼神變得冷漠了下來,不需要什麼特效,她的臉看起來已經和剛剛那個頹廢迷人的女人截然不同了。
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她直視著男人的雙眼。
“不,不你聽我解釋莎莉,我是為了你,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才殺人的……”
“剛剛,你說你愛我,就像愛一個跟著你的女人。”
沙啞的聲音冷漠起來就像是帶著冰渣,讓那個男人渾身發冷,他滿臉驚恐,甚至出了冷汗。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感覺到不對,那他的腦子也一定是被他自己用刀捅了。
“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我?”
“是,不……不……”
男人退後了一步,他現在是真正想要逃跑了,因為這一個多月以來和他耳鬢廝磨勾得神魂俱消的女人突然變成了一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樣子。
可是,已經晚了。
從他踏進了毒蛇的領地,被選中為獵物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snake抬起了手,從男人的眼前輕輕滑過。
……
“其實在拍這個電影之前,我也在考慮一個問題。”
黑長辮子的東方女孩兒抱著手臂站在監視器前面,身上披了一件羽絨服,杜蘭導演看著鏡頭中snake帶著儀式感的手指動作,自己的手指敲打著自己的西裝袖口。
“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壞人,這是個有趣的哲學問題。如果做好事就是好人,做壞事就是壞人,那麼逼著一群心懷惡念的人去做好事,她們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在劇情的設計中,這一幕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那個男人唸叨著“我卑劣自私,我為了自己的私慾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走上了天台,然後跳了下去,而那個穿著綠大衣的女人則拎著他帶來的那些財務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頭。
snake是壞人麼?她又一次炮製了一場兇殺案,受害者是一個原本面上還算美滿的家庭。
snake是好人麼?她讓那個殺人者自己去死了,也算是給了受傷害的人們以交代。
即使在拍攝現場也依然西服革履的巴西勒·杜蘭先生可以說是池遲見過的最有紳士派頭的導演了,他的動作永遠剋制有理,哪怕剛剛對她的表現很有一些想法也不曾大聲說話。
聽著他提出的問題,池遲一邊接過了於緣遞來的熱茶,在於緣的身後,四個助理一字排開,他們是竇寶佳從國內派來的,為的是讓池遲盡情挑選出自己想要的助理。
當然,才來了短短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