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琇猜到她要做什麼,不由大吃一驚,壓低聲音道:“我還未曾沐浴。”
“早上出門前才洗過。”鍾薈不以為然道。
“回家只有兩條街,很快便到了。”衛琇一邊說一邊努力把她往下扒拉。
鍾薈一撩車帷,探出頭對輿人道:“阿田,繞著臨淄城轉一圈!”
“車廂狹窄,會硌疼你的……”衛琇坐起身勸道。
“哪來那麼多話!”鍾薈跨坐在衛琇腿上,將他再次往廂壁上一推,“我不管,現在就敦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新了,明天看情況,可能會休息一天,到時候預告~
第157章 爭利
鍾薈嚐到了甜頭; 一鼓作氣又設了兩場花宴,下帖子將全青州有頭有臉的貴婦名媛請到府上; 光明正大地薅了一把又一把。
短短几日,刺史夫人窮兇極惡的名頭便在青州世家女眷中間不脛而走,他們嘴上不說,卻都心照不宣; 這姜氏祖上不愧是窮家小戶出身,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 不免又嘆惋衛使君出身華胄; 卻在娶妻一事上犯了糊塗,栽了個大跟頭。
不過腹誹歸腹誹; 說到底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衛刺史新官上任,有的是上趕著巴結又苦於無門的,衛夫人大肆斂財; 雖說有點不好看相,但是此舉倒省卻了許多人的麻煩; 甚是體貼周到。
至於賑濟災民; 誰都沒當真——刺史府外支起的粥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難不成還有人來查刺史夫人的賬目?
等到一石石的糧食抬進衛府時,有些人開始回過味來了; 這位新刺史與貪財好賄中飽私囊的前任不同,若不是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便是所圖不小。
衛琇和鍾薈不管旁人怎麼揣測; 手上有了錢,便開始緊鑼密鼓地採購米糧。
前一年青齊屢遭天災,官倉中本就沒有多少存糧,蝗災那會兒就告罄了,幾大米商聯手坐地起價,將糧價翻了一番有餘,陶謨雖貪鄙,倒也不全然是尸位素餐之輩,裴霄將他放在這個位子上,也是希圖他能有所作為。只是那些大商賈背後不是世家便是王侯,利益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實在不是他殺得動的。
陶謨持節都督青州,得殺無官位之人,再三斟酌後決定殺雞儆猴,拿一個後臺不那麼硬的小米商開了刀,不料卻引火燒身,直接叫人把他私吞賑災款和貪贓納賄的證據捅到了天子眼前。
有了陶謨的前車之鑑,鍾薈也不與這些米商抬槓,隨行就市地購入數百石以解燃眉之急,同時私下命部曲前往吳興會稽一帶採買米糧,以舟船運至青州——上一年青兗欠收,江南卻未曾逢災。
數百石貴价陳米陸續煮成稠粥舍給了災民,江南的米糧也到了東萊港口,第一批便有十來艘大海船靠岸,衛府數百名部曲私衛齊齊上陣,指揮著船工將糧食卸下——第二日這批來自江南的稻米一部分出現在刺史府門口的粥棚,一部分流入了牛馬市的一家新米鋪,這鋪子門面窄小,位置偏僻,十分不起眼,可瞎子都看得出來東家是誰。春熟早稻要價比那些個陳米爛谷還低三成,不出半個時辰,聞訊趕來的臨淄百姓便將鋪子堵了個水洩不通。
城中最大糧商背靠的便是陳氏,如今陳家與刺史府勉強算盟友,遂按兵不動,劉、張這兩個當地望姓卻坐不住了,延挨了三五日,終於還是相約往刺史府興師問罪。
衛琇以公務在身為名把他們在門外晾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請到外院聽事裡,又等了兩炷香的時間,方迤迤然地現身。
劉全之和張隆這對出頭鳥在來時的馬車上大逆不道的話說了一籮筐,可當著衛使君的面卻不敢造次,規規矩矩又帶著幾分獻媚討好向他行禮。
衛琇只是微微頷首,也不同兩人寒暄,冷淡地瞥了他們一眼便徑直走到上首坐了下來,命下人端了碗參湯來,旁若無人地飲了兩口潤了潤喉,這才挑了挑眉,彷彿才發現他們在場:“叫兩位久等了,不知兩位造訪寒舍所為何事?”
劉全之和張隆面面相覷,都以眼神示意對方先開口,最後還是張隆敗下陣來,硬著頭皮作了個揖道:“衛使君,僕等並非有意前來叨擾,無奈近日有一商賈賤價售糧,擾亂了米價,僕等唯恐有穀賤傷農之虞,故來報與使君知曉。”
“竟有這樣的事?”衛琇蹙著眉道,“敢問是哪一間鋪子?”
這還裝呢,劉全之心道,向張隆使了個眼色。
張隆不敢把話說太過,斟酌著道:“回稟使君,乃是西市東北角的一家小鋪子,東家姓羊,是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