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寺禪房,恕不接待外客。”

十三娘回了一禮道:“勞駕小師傅與衛家六公子通傳一聲,鍾十三郎在此恭候,若他拒不見我,我便在此一直等著。”

藏在花叢後的鐘薈覺得今日大約能替常山公主省一頓晚膳,她吃驚都快吃飽了,沒想到她這個不聲不響的堂妹有如此膽量,竟在服喪期間從鍾府偷跑出來,跋涉幾十里路來到這山間的崇福寺見一個外男。

***

盲禪師的屋子裡空空如也,只沿牆設香案一條,僧床一張。

衛珏與虛雲禪師席地而坐,手中捧著一碗苦得難以入口的粗茶,兩人不復清談時口若懸河的模樣,相對著枯坐良久而不發一語。

虛雲禪師嘆了口氣,抿了口茶道:“衛居士,術業有專攻,您叫一個和尚算卦,這不是為難小僧麼?”

“禪師別道門入佛門不過短短兩年,難道就將畢生絕學忘得一乾二淨了?”衛六郎微微一笑,輕快地道,“幸而當日在荊州有過一面之緣,不佞才知名滿天下的無為真人竟然成了大名鼎鼎的虛雲禪師。”

這半路轉行的僧人被拆穿了也不見異色,背叛師門的決心十分堅定,打著模稜兩可的偈語道:“小僧勸居士一句,‘如河駛流,往而不返',您又何必執著於這擊石火,閃電光?”

“人生在世,總有些放不下的人和事,”衛六郎皺著眉頭將一口苦茶嚥下,一根茶葉柄梗在喉嚨口,“縱使出塵絕俗如大師,不也執著於幾寸青絲久久不能釋懷麼?”

那盲和尚冷不丁被抓了痛腳,高深莫測的嘴臉幾乎繃不住,心道這衛遙集看著倒是人模狗樣像個君子,沒想到心腸如此之黑,連他因早禿不得不改弦易轍當和尚的事也探查得一清二楚,只得不情不願地從懷中摸出三枚銅錢往蒲席上一撒,然後以食指指尖一枚枚地摸索,口頭上仍在虛張聲勢:“合會有離,生者有死。。。。。。”

正說著,只見門口跑來一個小沙彌,對衛珏和虛雲禪師行了禮道:“門外有一位自稱鍾十三郎的居士求見衛居士。”

鍾家排行十三的小郎君還在啃手指,衛六郎不用想也知道門外的是誰,嘆了口氣對虛雲禪師道:“是在下執迷不悟,妄想窺伺天道,還請禪師見諒。”說著便起身告辭。

“衛居士,您那位友人已登極樂,還請莫要再自苦了。”虛雲禪師雙手合十,原本緊閉的雙目微微睜開,在繚繞的煙霧中,這道心不堅的盲和尚似在用悲憫的目光凝視他。

第44章 前情

佛祖沒有顯靈,救衛十一郎於水火的是王小攤主的親孃,那婦人看了二十多年衛郎,從腰圍兩尺五的窈窕少女到腰圍五尺二的五個孩子的娘,一年都未拉下,一見衛十一就知道是真鳳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一把揪住小兒子的耳朵將他拎開,抄起鍾薈方才坐過的胡床就往他臀上砸:“你眼睛生著是用來出氣的麼?真佛來了你不燒香!這家都叫你個賊崽子敗光啦!”

她一張紅撲撲的胖臉上油光閃閃,口說敗家很沒說服力。

王小郎見了她阿孃大氣不敢出一聲,抱著腦袋滿地繞圈,眼淚鼻涕混在一起流個不停。

賣酪漿的錢五娘一手叉腰在一旁說風涼話:“我說王小麻子他娘,你這是打板子呢還是拍灰呢,都沒捱上他臀尖,王小麻子,你也甭裝相了,方才揪著人家小郎君要打要殺的時候怎麼那麼能啊?”

王大娘腮幫子一緊,扔了個白眼給那錢寡婦,罵道:“我自打我自家孩兒,要你這白天夜裡想漢想得嘴裡閒出鳥的騷浪賤貨多管閒事!”

衛十一郎自出生以來耳邊只聞風雅正聲,對這些市井中的粗俗話語聽不大明白,不過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適才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臉頰和耳朵又烘一下燒了起來。

王大娘被那錢寡婦一激,把氣都撒在了兒子身上,王小郎如是捱了有生以來最刻骨銘心的一頓毒打。

那婦人一邊打一邊覷著那衛家小郎,見他一臉不落忍,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咒罵兩聲,把那胡床擺好,用裙襬仔細揩抹乾淨,然後一邊點頭哈腰賠禮道歉,一邊請那衛家小郎君上坐。又從碗碟架子下取出個陶罐子,舀了自家吃的酪漿捧給他:“奴這沒眼色的傻兒子多有得罪,奴回去定好好治他,小郎君大人有大量,求您饒恕了他這一回。”

衛琇揉了揉痠痛的胳膊,估計是被掐青了,對那胡攪蠻纏的小攤主也不是真不惱,可自己吃了白食也是不爭的事實,便寬宏大量地道:“實是我沒帶錢,怨不得令郎,待稍後見了家人必如數奉還。”

圍觀眾人聞見那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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