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 兩個人在家裡休息了一陣才出發。
曹硯開車,裝上行李帶上奚溪,走家裡拿上曹媽媽幫忙買好的禮品; 聽曹老爺一通叮囑; 然後出淞城,走高速去吳城。
曹硯開車開得穩; 奚溪坐在副駕上看著車窗外急退的風景,一路上多半時候都在想到了貝家會是什麼樣。
到底不是她自己的親爸媽和哥哥; 現在和這爸媽之間還有矛盾,她自己是覺得沒那麼自然自在的。
抿著呼吸,模樣始終認真; 像要去做一件大事。
曹硯開車的空隙不時看她兩眼; 看出她沒平時那麼輕鬆; 所以問她:“在想什麼?”
奚溪抿著嘴唇看向他; 看了半晌才出聲,“到家的時候; 萬一真不讓我們進門怎麼辦?”
她其實怕自己沒有親閨女該有的態度; 會顯出生疏; 那就尷尬了。
曹硯把視線放回前方,“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奚溪往椅背上靠,聲音小小的,“我沒你臉皮厚。”
曹硯笑一下,“別自謙,我一直覺得你臉皮比城牆厚。”心大無比。
奚溪給他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
曹硯開車帶著她到貝家的時候,時間算不上早,但天也沒黑,恰是太陽剛剛切到天際線以下的時候。
夕陽餘暉慘淡,奚溪在車裡給貝奚嚴打電話,問他在不在家,能不能出來接她一下。
顯得臉皮子很嫩,像個客人似的。
貝奚嚴調侃她兩句,和貝爸貝媽打聲招呼,出來領著曹硯把車停去該停的地方,然後幫忙拿行李和禮品一堆東西往家裡去。
貝奚嚴把曹硯和奚溪領在身後,跟他們說:“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你們加油吧。”
奚溪走在曹硯旁邊,轉頭看他一眼,與他目光對上,只好相視一笑。
她自己覺得,她比曹硯這個女婿還有點緊張,因為待會見到的人她得開口叫爸媽,生疏和難開口程度,其實不比曹硯好多少。
跟著貝奚嚴走過花圃小道,到了房子前,半開的房門口蹲著一隻模樣很高貴的布偶貓,像一隻迎客的小仙女。
貝媽愛養貓,這也只是她養的貓裡面的其中一個,眼睛是藍色的,仔細看進去,像一汪湖水,有時更像星辰大海。
貝媽對這隻貓的喜好,有時候勝過對貝奚嚴和貝奚溪的喜愛,心肝寶貝疙瘩肉,比人過得還精緻。
等奚溪和曹硯跟著貝奚嚴走近門口的時候,那隻貓貓腰微微一弓,轉頭鑽進了屋裡不見了。
貝奚嚴直接開啟門,帶著奚溪和曹硯往屋裡走,揚聲道:“爸、媽,奚溪和曹硯到了。”
裡面沒人應答,貝奚嚴回頭看向奚溪和曹硯聳了一下肩,小聲:“在客廳。”
奚溪和曹硯都不說話,跟著貝奚嚴去客廳。到客廳站下來,就看到剛才那隻在門口的貓現在趴在貝媽懷裡,貝爸在旁邊坐著,手裡翻著一本財經雜誌。
兩口子很默契地抬頭看了奚溪和曹硯一眼,還是貝媽先放下雜誌,慢吞吞開了口,不驚不喜地說:“回來了呀。”
爸爸向來是疼閨女的,是這世界上最捨不得自己女兒受委屈的人。
但是因為要配合貝媽,貝爸現在只能對奚溪這樣,裝的。
奚溪看得出貝爸和貝媽,明明就很心疼自己的女兒,非還要假裝拿著架子。
奚溪沒說話,看著貝爸和貝媽的臉和自己爸媽的臉差不多,原本覺得不會有親切感,現在見到了,其實親切的感覺並不少。
奚溪目光在貝爸和貝媽身上掃來掃去,沒有說話,讓客廳裡的氣氛直接尷尬起來。
倒是曹硯開了口,很難得地有一副晚輩後生的樣子,說:“爸、媽,我帶溪溪回來陪你們過年。”
貝爸看曹硯現在的狀態,自然是滿意的,昨天他看了一天的微博熱門,到昨天晚上心裡就舒服了很多。他只要自己閨女過得開心高興就行,其實很想不計前嫌讓曹硯和奚溪坐下來,一家人一起喝茶聊天。
但貝媽不,她抱著自己的貓,開口就是一句:“我們可不是你的爸媽,別這麼叫,不習慣。”
這話不給曹硯一點面子,就是為了讓他不痛快而說的。
但曹硯沒表現什麼,連尷尬也不覺得,臉皮極厚,用胳膊暗暗懟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奚溪。
懟一下這意思也很明顯,明明現在是在奚溪家,怎麼弄得像他帶媳婦見父母似的,明明應該她什麼事都擋在他前頭,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