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想要向對方確認的話語,他都得在調整了好一會兒的呼吸後才用盡力平靜下來的聲音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原諒; 您是說……孩子們?”
這反而讓醫生感覺有些被怔住了。
醫生在這份注視持續了好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並在低頭又翻了兩下病例後說道:“是的; 她懷的是一對雙胞胎。一對很健康也很頑強的異卵雙胞胎。”
彷彿是為了掩飾自己先前的失態,醫生很快就帶著笑意問道:“我想,你應該就是這對雙胞胎的父親吧?”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艾伯赫特便不由自主地沉入了那些久遠的記憶。
他想起了獨自等待的那一個個白天與夜晚。
並且,他也想起了過去的自己看到那些於父母在一起的,活潑的孩子們時的心情。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露出了已有許久未見的笑容,並帶著那種說不清的感慨與感動告訴醫生——是的,他就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醫生:“看來,我得對你說恭喜了。”
這樣的第一天,艾伯赫特真的已經等待太久太久了,那讓他高興得簡直舉足無措。
在這份巨大的驚喜來臨之時,他不禁和眼前的這位醫生一遍又一遍地確定起來。
在又得到了三次不厭其煩的肯定回答後,艾伯赫特便站起身來,對眼前的醫生說道:“我、我得去看看雪涅。我……我已經又有好一會兒沒看到她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醫生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
但很快,他便向眼前的這個已經如此急切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在艾伯赫特如此急忙地走向的病房裡,已經昏迷了四天的林雪涅正躺在病床上。
她那在1943年的柏林遭受了可怕傷害的身體正在進行著快速的自我修復,而那也是她在那麼長的時間裡都沒有醒來的原因。
兩個跟著她從另一個時空的1943年偷渡而來的小生命則安靜地待在她的身體裡,向她傳遞著無聲的能量。
它們乖極了,不再像過去那樣讓自己的母親會偶爾感到不適,卻還讓林雪涅能夠在昏睡中也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而在她的病床旁,艾伯赫特的堂姐梅拉尼正坐在那兒手裡抱著一本書守著她。
病房裡的暖氣似乎有些過於熱了,因而梅拉尼便放下書來,走到窗邊把緊閉的窗開啟了很小很小的一道縫。
等到開了一點窗的梅拉尼又轉回身去的時候,她便看到林雪涅已經睜開了眼睛,並迷茫地試著撐起身體。
她向自己的周圍看去,而在看到了梅拉尼這樣一個屬於2020年的人時,她則陷入了一種後知後覺的不敢置信。
但是梅拉尼卻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