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也沒有了。
只剩下最靠近進門處的那個衣櫃; 它還開著已經壞了的門,連同內側的鏡子也在衝擊之下完全碎成了蜘蛛網紋。
雖說美英兩國的空襲所造成的災難性後果並不是他們保安局的人所能夠左右的,但跟著自己的長官一起走到了那裡的繆勒中尉還是會在此刻因為氣氛的凝滯而感到手足無措起來。
於是他只能繼續向對方說起後來所發生的那一切。
“但是……在這個月開始之後; 美國的轟炸機也加入到了空襲中。他們和英國的空軍進行了合作。英國負責在晚上對德國進行轟炸,美國則在白天進行轟炸。然後您的家就被……”
聽著那些的綠眼睛貴族一言不發地轉身; 並回到雖然已經面目全非,卻依舊還在那裡的客廳。
他走到了那張被砸塌了一個角的; 並且只要伸手一碰就會“嘎吱”搖晃的桌子那兒。
他扶起了一把椅子,並把上面的灰拍了拍就坐了下去。
而此時他的副手繆勒中尉也連忙跟了過來,並說道:“因為您一直就打算在轟炸變得嚴重之後讓雪涅小姐搬去波茲坦住。所以我已經擅自把您家裡的一些東西轉移到那裡的別墅去了。”
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 著急的繆勒中尉不小心被那個倒在了地上的垃圾桶絆了一下。
而那些原本被厚厚的灰塵掩蓋了的紙片則也就此隨著垃圾桶的滾動而更多地掉落出來。
即便只是在這樣的光線下,綠眼睛的貴族也能夠僅憑藉碎紙片上的幾個字母就認出那是屬於林雪涅的字跡。
於是他的注意力便被那些碎紙片完完全全地吸引了。
他站起身來,並很快走近那裡,用手把地上的灰塵輕輕拂去。
而意識到了什麼的繆勒中尉則很快退開了好幾步,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更應該做些什麼。
此時的綠眼睛貴族把自己與這裡的一切都隔絕了,卻獨獨讓那些紙片與自己在一起。
當他把那些掉落出來的紙片一塊一塊地翻到寫了字的那一面,他便會知道……那正是他的戀人給他寫的一封信。
直到這一刻,沉默了許久的艾伯赫特終於開口,並說道:“雪涅在電臺做的那次播音節目,你這裡有錄音嗎?”
對於這個的問題,他的副手繆勒中尉很快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後,已經跟隨了艾伯赫特一陣子的這位軍官就在他的注視下立刻明白過來,並說道:“我這就去拿!”
衝下樓去了的繆勒中尉開著車在滿是碎石塊的柏林街道穿行著,而艾伯赫特則就單膝跪地著,在被稍稍拂去了些許灰塵的地上試著把那些碎片一張一張地拼起來。
可是他喜歡的女孩給他寫的這封信太長了,並且那一張張的碎片又被撕得太小了。
這讓他根本就沒法輕易地把那些紙片拼回它們原來的樣子。
並且這當然也就是那個女孩所想要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綠眼睛的貴族蹲在地上遲遲都未有起身。
他就像是一尊雕塑那樣待在那裡。
他開始猜想他心愛的女孩究竟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做的這一切。
他甚至開始想象那個女孩離開這裡時,並關上公寓的門時的情形。
此時,拿上了那份錄音的繆勒中尉已經回到了這裡。
他未有再去問些什麼就直接讓和他一起過來的那兩名蓋世太保擺開播放那份錄音的機器,而隨著機器開始運轉,在轟炸發生的那個夜裡安撫了許多人的那個聲音也便就此傳出。
‘今天的帝國首都遭遇了英國轟炸機部隊的襲擊。我們的防空夜戰部隊就像過去一樣守候在了雷達的監控區域。’
那個對於綠眼睛的貴族而言如此熟悉的聲音就這樣從那臺機器裡傳來。
在聽到那個溫柔得彷彿清風,卻又美得彷彿冬季初雪的聲音時,這尊看起來彷彿無堅不摧的雕塑就這樣輕易地被撼動了。
他心間的堅冰就此開始融化,但那也讓他柔軟的心突然一下失去了所有的保護。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拼出了林雪涅在信的結尾處寫下的日期。
那正是他聲稱不會回來的那一天。
他在出發去到元首大本營的八天前。
明白了許多的綠眼睛貴族就這樣突然一拳砸在了地上。那把待在這間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但他卻是在這些人的注視下在地上砸了一拳又一拳。
‘但是英國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