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涅?”
發現了對方這一狀況的藍眼睛男孩很快起身,並用手在沙發的靠背上一撐就翻了過來。
林雪涅也就在這一刻回過神來; 並再次穩穩地回到了對方所身處的這個時空。
艾伯赫特:“雪涅……你有事想找我?”
林雪涅:“對,我……想和你說一些事。但等我走到客廳我才想起來現在都已經半夜三點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艾伯赫特很快走到旁邊的落地燈那裡,腳一踩開關就讓整間客廳都變得明亮了起來。而後他很快就在走回到林雪涅的身前時說道:“所以呢; 你想和我說什麼?”
一句如此簡單的話語就輕易地把原本已經想要打退堂鼓了的林雪涅留在了這裡。
看著那雙如此認真的眼睛,林雪涅在又深呼吸了一次後說道:“我想做些什麼。做些什麼去改變你告訴我的那些‘過去’。”
說著,林雪涅便靠到了沙發的靠背上,並在稍稍想了想後說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這種強烈的衝動了。但是上一次我提前放棄了。就是因為我在關鍵時刻的一個動搖,等到我再想去做些什麼的時候,我的那位朋友,弗蘭茨·卡夫卡已經因為肺癆去世了。再後來,他陪我回布拉格參加卡夫卡的葬禮。”
那顯然是對於林雪涅來說的傷痛過往,因為那直接導致了她的戀人和她分別的六年時光,也導致了給他寫下那些信的艾伯赫特從此以後再沒見到過她。
因而今天已經哭了很多次的林雪涅又哽咽起來。但這一次她卻是在停頓了一會兒忍住了那些淚水,並和身旁的這個男孩說出了再回想時已經成為了她心結的這段過去。
林雪涅:“我得承認,那個時候我很懦弱。因為我的朋友海蓮娜對我說——一切過去都是既成的過去。如果我企圖去改變它,那過去很可能就是已經被我改變後的模樣了。所以我害怕,害怕身患肺病的弗蘭茨原本也許還能多活一年或者兩年,卻因為我的插手而提前去世了。”
艾伯赫特:“可後來你什麼都沒能做,弗蘭茨·卡夫卡也還是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去世了。”
林雪涅:“對。所以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可能再重複那種懦弱了。”
說著,林雪涅轉向身旁的藍眼睛男孩,並說道:“我回到的過去是真的,但寫下了這些信的艾伯赫特也是真的。這難道不正意味著,我所回到的那個過去的未來……是我們未知的未來嗎?我的綠眼睛男孩,他對我說過,他不信未來,但他相信我。所以我怎麼可能明明知道他可能會遭遇的厄運卻什麼都不做呢?”
艾伯赫特:“可如果他正是因為你的干預而不幸讓自己所乘坐的飛機降落在了雷場呢?”
藍眼睛的男孩又把同樣的問題拋回給了林雪涅。
而後,林雪涅笑了,並說道:“我說了,我不可能再重複那種懦弱了。如果事情真的因為我的插手而向更壞的方向發展了,我也願意嚥下苦果,然後……去那個雷場找他。”
聽到了這句話的藍眼睛男孩站直了身體,且不再為了讓身旁的女孩在和他說話時抬頭抬得太累而靠在了沙發上矮下了一節。
但是不等明白了林雪涅話中意思的藍眼睛男孩失語一般看著對方多久,並以此來弄清林雪涅關於這件事的決心到底有多大,他所喜歡的女孩就已經轉身去到臥室收拾東西了。
艾伯赫特當然會很快跟上去,並追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林雪涅:“去波蘭,元首大本營的遺址!現在1942年的那一頭還只有11月,兩個月的時間夠我摸清狼穴裡的情況了。等到1月22日的那天,我就可以設法從狼穴發出讓艾伯赫特去別處的命令!”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首先收起了那些信件的林雪涅便稍稍停下了動作,並道:“反正,這樣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林雪涅顯得十分無所謂地眨了眨眼睛,並還笑了起來。
她似乎想要告訴眼前的這個男孩,那都是一些俏皮而有趣的事。
可是陸陸續續地想起了很多混亂記憶的藍眼睛男孩卻因為她的笑容而想起了很多。
但那些畫面卻是彷彿隔著一層面紗,讓他怎麼也看不清。
而林雪涅的話語也在此時再度傳來。
她說:“他也覺得我已經可以被間諜招募了。”
‘艾伯赫特,我能明天再告訴你嗎?明天,明天我一定就……’
‘雪涅,你讓我覺得,你已經被‘招募’了。’
‘那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