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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逼迫我,海蓮娜!拜託,我們可是朋友!我早就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不想再和你提起那些了,我也不想再聽你對我說那些都是假的了。我不想再每次捧著我從那個年代的布拉格帶回來的東西來給你看,可你每次都給我編出一大堆故事,說那些都是我在癔症出現的時候自己弄出來的了。”
對此,海蓮娜並沒有直接給出她回覆,而是問道:“我聽說,你有想要辦理休學的打算?為什麼?”
第69章 chapter 69
【我聽說; 你有想要辦理休學的打算?為什麼?】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 林雪涅其實險些就要把她想要這樣做的真正理由脫口而出了,可看著海蓮娜的那副心理醫生在對上自己的病人時的表情; 她就忍住了。她抿了抿嘴唇; 然後並不放下刀叉地看著自己盤子裡的那些食物說道: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來歐洲留學已經快要四年了; 柏林音樂學院兩年; 布拉格大學兩年,可我都還沒有去歐洲好好看看,所以我就想先辦個一年兩年的休學,去到處走走看。”
這樣的話如果被其他人說出來,還是有很高的可信度的。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林雪涅; 在她來到布拉格以前就已經認識了她的海蓮娜當然一個字也不會信。但是這個捷克女孩並沒有直接拆穿林雪涅,而是問道:
“你在柏林音樂學院的學籍真的還能保留那麼長的時間嗎?我以為,一開始的時候; 你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演奏古典樂曲才會來這裡學習日耳曼文學的。”
聽到這句話,林雪涅頓住了動作。而當她看向就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友人時,海蓮娜問道:“我我知道你不想再和我爭辯那些是真是假; 所以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認為這真的值得嗎?”
“值得,他當然值得。”
當說到這裡的時候; 林雪涅顯然經過了一種痛苦的掙扎。她不想再聽到自己的這位朋友如何告訴她,她所經歷的那些全都只是臆想中的幻覺; 可如果不說出那些,她會不知道應當如何告訴眼前的這位友人,那個綠眼睛的貴族男孩所值得的一切。
“海蓮娜; 在他長大之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只有十八歲。可現在他已經二十一歲了,我這裡卻只過了三個多月!最開始的時候我意識不到,我只知道他只有週末才能來布拉格找我,那時候每週的休息日只有星期日一天,他每週六都會在放學之後直接從德累斯頓坐車來看我,然後坐星期一早上三點的那班車回去,趕他早上的那節課。可是我想要每天都能看到他。所以每一次我這裡才只過去了一個白天,他那裡就已經過去一週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他在我根本不擁有的時間裡不斷地想念我。這意味著他的那些沒有我參與的時間就這樣流逝了。我覺得他可能明白我身上的那些秘密,可他卻從來不問我。他總是默默為我付出很多,也為我做了很多,可他卻從不要求我任何事。我不想讓這樣的情況再繼續下去了。”
這一次,海蓮娜並沒有再一次說出類似於告誡的話語,她只是在林雪涅的視線撞進她的眼睛裡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說道:
“哪怕你會在時間的另一頭和他一起變老,而你在這裡的朋友們,我們還依舊年輕?”
這是林雪涅在先前還沒有考慮到的問題。可當她從海蓮娜的口中聽到它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可以很從容地給出回答。
她說:“是的。”
這可真的是超出海蓮娜料想的,最糟糕的回答了。
於是她試著再一次地去勸說林雪涅,用一種可能並不有效,卻也許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後一種方法。
“雪涅,艾伯赫特很擔心你。”
對此,林雪涅只是笑了,而後她對海蓮娜說:“那就請你替我感謝他。”
林雪涅和海蓮娜的這頓午餐或許並不能夠算得上是不歡而散,但它的確也沒有兩人在結束了這次交談之後持續太久。那是因為,林雪涅很著急地要趕回去,就像在過去的這兩個月時間裡的每一天那樣,她著急趕回去看一看,那裡有沒有艾伯赫特給她寄來的信。
她想,如果她並沒有收到艾伯赫特給她寄來的,告訴她這週末會在什麼時候,又會乘坐哪班火車來布拉格的信,那她就馬上動身去到德累斯頓。
這是因為,她真的已經很想很想她的綠眼睛男孩了。哪怕對於她來說,她其實才只有半天的時間沒有見到對方。
她發現……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