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者也的確在沉默了片刻後說出了那個不爭的事實。
“可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貝克將軍。你們誰也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後來會成為把整個德意志都牢牢握在手中的帝國元首,甚至每一個帝國的軍人都會對他宣誓效忠。但是格羅伊茨伯爵所接受的那個任務雖然是保密的; 可是曾在總參謀部見過他的人卻不在少數。
“隨著他在元首的身邊不斷地展頭露面,甚至功成名就; 你認為他曾在總參謀部擔任參謀官的事真的還能一直隱藏下去嗎?一定會有什麼人去告發他的。”
哈爾德將軍說的是對的。
並且作為當初批准了這項任務為其定下了人選的那個人,貝克將軍也深知,隨著希特勒的名字在帝國一天天地神化; 總會有某個人去向那個手段殘忍的獨裁者告發他們在黨衛軍的這位內應的。
事實上,這件事已經成為了懸掛在貝克將軍頭頂的利刃很多年了。
但這件事終於還是在今天,由他的這位繼任者向他提出了。
貝克:“所以你們的計劃就是向元首去‘自首’?請原諒,哈爾德將軍,但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你們的這種做法。”
哈爾德:“準確地說,我們是想要在有關那件事的所有細節都被查明之前,搶先一步倒因為果。”
當哈爾德將軍說到這裡的時候,正好有一條魚兒咬到了他的魚餌上鉤來了。於是哈爾德將軍把魚兒從水中拎起,並在把魚鉤從它的嘴上解開之後放下了魚竿道:
“我們想不到能夠萬全的辦法,所以只能選擇在最壞的情況發生之前,把事情引向最有利於我們的那個方向。九年前的元首剛剛經歷了一場讓人灰心喪氣的失敗,以及巨大的打擊。
“總參謀部在這個時候派出一名參謀官去到他的身邊考察他,這固然會讓元首惱羞成怒,但比起這一點來,他將信任錯付給總參謀部的密探九年才會是更讓他無法原諒的。”
在貝克將軍帶著深思的注視下,哈爾德將軍轉向對方,並反問道:“但如果那名總參謀部的‘密探’原本就是忠誠於他的呢?總參謀部被這樣一個希特勒的崇拜者耍騙過去,並且也在對方的爭取和影響下決定選擇站在納粹黨的身後,這樣的故事會不會是元首更希望看到的?”
不等貝克將軍給出回答,哈爾德將軍就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以我對元首的瞭解,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但這樣的話語卻並沒有讓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舒緩下來。
對於自己的繼任者以及處在漩渦中心的格羅伊茨伯爵居然能夠有這麼大的膽子自己揭開那個秘密感到震驚的貝克將軍很快便說道:
“我不得不提醒你,哈爾德將軍。如果一個人在元首那裡被打上‘可疑’的標籤,事情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地算了的!”
說著,貝克將軍就向四周看了一眼,而後才說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哈爾德將軍,即便格羅伊茨伯爵在我離開總參謀部之後就幾乎和我們沒有瓜葛了,但他還是知道和總參謀部有關的很多秘密!尤其是在元首收復蘇臺德地區的前夕。”
當貝克將軍說到最關鍵的部分時,他不禁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道:“我能夠保證那天我帶來的那六位將軍就算被嚴刑拷打也至死都不會說出哪怕一個詞,但是格羅伊茨伯爵呢?他對於元首有著很強的情感依附,並且他對於那個人的忠誠是我們中的任何人都及不上的。
“他接受了太多的黨衛軍洗腦了。如果元首得知總參謀部曾經想過要推翻他,他一定可以像斯大林那樣,把可能對他‘不忠’的高階軍官全都處死。曾經為他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衝鋒隊就是我們最好的前車之鑑。”
哈爾德:“所以你認為只有死了的格羅伊茨伯爵才是最能讓人放心的,是這樣嗎貝克將軍?”
黨衛軍指揮部大樓,
秘密審訊室。
頭上被罩上了黑布艾伯赫特被人在他曾經無比熟悉,並且現在也依舊熟悉的這棟大樓裡繞了一大圈,而後才被帶到了這間能夠被觀察者透過隱蔽的小窗秘密監視的審訊室。
當他被人揭開了罩在頭上的那塊黑布時,一身整齊軍裝的萊茵哈德則早已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甚至連每一根頭髮絲都梳得如此一絲不苟。
那與看起來稍顯狼狽的被審訊者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但當被人一路押進了這裡的綠眼睛貴族看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時,坐在他對面的萊茵哈德似乎也就不能吸引到他過多的關注了。
是的,當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