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和迪特里希走得很近。”
這樣的一句看似是隨意說出,卻是有危險寓意的話語使得整間辦公室的氣氛都變得冰冷又凝滯起來,彷彿懸在底部有著很多尖刺的深谷上空一般。
在沉默了片刻後; 綠眼睛的貴族回答道:“他是我的長官。”
“可我以為我才是你真正的上級。”當希姆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依舊在低著頭批覆著檔案。鋼筆的筆尖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以及被放到了一遍的; 已經被批覆好了的檔案證明了他並非在裝模作樣,而真的是在一心二用。
而當他批覆完這份檔案的時候; 他終於停下筆,並在看向艾伯赫特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甚至稱得上友好的話語,並說道:“畢竟; 警衛旗隊屬於黨衛軍,而我,我是黨衛軍的全國領袖。”
說完,希姆萊站起身來,並從自己的辦公桌後繞了出來,走到艾伯赫特的身前,並幾乎是換了一副面孔,並咬牙切齒地對他說道:
“我以為你在去到警衛旗隊之前就已經很明白了,我和迪特里希不和。這個男人他一點也不愚笨,相反他憑藉他的方法贏得了元首的絕對信任,並且憑藉著這份信任不止一次的忤逆我,也在人前給我難堪,甚至是羞辱我!”
可是面對希姆萊那仿若實質的怒意,綠眼睛的貴族卻並沒有驚慌,也沒有任何的怯意,並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我以為元首閣下並不希望我們走得太近,你也不希望我在元首的面前表現得和你走得很近,舅舅。”
希姆萊:“所以你就要去投奔我的敵人,是嗎,艾伯赫特?”
艾伯赫特:“我以為這不能稱之為投奔,我只是在戰場上聽從了長官的指揮,舅舅。”
可沒曾想,這樣一個被綠眼睛的貴族使用了多年的稱呼卻是在此時徹底地激怒了對方。
“不要再叫我舅舅了!我和你之間本來也沒有血緣關係!”說完了這句話的希姆萊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怒火,並用近乎輕柔的語氣說道:“格羅伊茨中校,你得知道,你是血統高貴的伯爵閣下,是海因裡希親王的外孫。而我只是親王殿下的教子。”
說著,希姆萊退後了一步,並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僅憑藉自己的外貌就很難讓人不對他產生好感,又聰明得過分的貴族青年。他似乎是想要把這個年輕人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的重新審視一番。
“你一直都很聰明,艾伯赫特。你也願意不去顯露你的聰明。可是這樣你就更不應該忘記,你是透過我才被元首閣下注意到的。你本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堅定地站在哪一邊的。可是你近來的表現讓我感到很遺憾。我也疑惑地發現近來你變得更像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了。可是這樣的一個角色在我看來遠沒有你先前扮演的那一個重要。”
綠眼睛的貴族有好幾次都想要開口,在儘可能不冒犯到對方的前提下向對方去解釋些什麼。
可是很顯然,對方的意圖並不是與他溝通,而只是講述自己的決定,因此他不止一次地阻止了自己曾經十分器重的這個年輕人打斷他的話語,並不無遺憾地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優秀。我親愛的艾伯赫特,你很優秀很優秀。無論什麼樣的工作你都能勝任,也似乎沒有什麼是可以難得倒你的。但你並非無可代替。”
在說完這些之後,在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的希姆萊這才彷彿多此一舉般地示意對方,他現在可以說一說話了。
可是綠眼睛的貴族卻是在擁有了那麼多的思考時間後最終並未選擇花費很多口舌去向對方解釋。他只是簡短地說道:
“我後天就要去前線了。讓你對我產生了這樣的看法,我感到很抱歉,也很難過。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試圖更好地完成我接到的任務。”
說完,他很恭敬地向對方行了一個禮,然後便離開了這間屋子。
海因裡希·希姆萊目光深沉地看著這個年輕人的離開。
他深知自己所效忠的那位閣下曾在幾年前的時候有過要扶持自己的這個“侄子”做他接班人的想法。但這樣的想法曾經歷過很多次的反轉和動搖。
最初的時候,他們都認為這是一個出身高貴的,並且太過“乾淨”的人。可是艾伯赫特在長刀之夜的表現卻顛覆了他們對於這個年輕人的認知。再然後……他們又發現這個有著綠色的眼睛的年輕人總是可以很好地完成他們交派給他的任何任務。
但是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希姆萊卻明顯地從希特勒的身上感受到了動搖。他們的帝國元首似乎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繼續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