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每次陪她去看畫展,都會看到她對著一幅畫莫名其妙地淚流滿面。對了,她是超現實主義抽象派的畫家。】——艾伯赫特的前室友。
看到了這條簡訊,從慕尼黑大學交換過來的物理系學生艾伯赫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在查理大橋上畫了好久的那副“作品”!
不等艾伯赫特意識到自家女友在文學與藝術上的“全面發展”可能導致怎樣嚴重的問題,他的另一位朋友就也給他發來了回覆。
【你們感情真好,我記得你下學期就要回來了?她一定是很不想你走才會做那樣的夢。】——來自艾伯赫特的滑板社友人。
好友們的回覆先後到達,下學期就要回慕尼黑大學和自己的這些好友們會合的藍眼睛男孩覺得好友們說的似乎都很有道理。可這樣一來,問題就會有許許多多了,他覺得他似乎需要先理出個頭緒來,然後再把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地解決。
這麼一想,艾伯赫特又轉頭向林雪涅還亮著檯燈的視窗看了一眼,而後就快速向著自己租住的公寓所在的方向跑了起來!
另一方面,換上了睡衣的林雪涅只是在床上翻騰了兩下就坐起身來。她走向自己那就在通往天窗的臺階旁的書桌。桌子上擺放著一沓曲譜。
那正是綠眼睛的艾伯赫特為他默寫下來的,兩人所共同完成的,把那首“似曾相識”完全改變了的樂曲。
林雪涅把那沓曲譜從第一頁翻到了最後一頁,而後再找出一本專門用來放樂譜的資料夾,把這些譜子一張一張地,細心又小心地放進去。
做完了這些之後,她才拿起了她的那根先前在裝上之後就沒給拆開放回去的長笛,並坐到了椅子上,把長笛豎著放在自己的腿上,想象它就是一把大提琴,那麼鄭重又那麼認真地坐正了身體,然後跟著曲譜上的音符用慢了四倍的速度來按動那些並不存在的琴絃。
彷彿那雙綠色的眼睛就在一片明亮的房間裡看著她。
彷彿只要她一抬頭,她就也能看到那張在陽光底下顯得格外迷人的,還帶著青澀的俊美臉龐。
當兩人的視線輕輕碰撞,貴族男孩就對她露出了溫暖的,透露著純真意味的笑容……
第37章 男孩與曲譜
“你能把你即興演出的曲子全都默下來嗎?”
“並不能一次就做到; 但在我不確定的時候; 我可以再試著用琴弓拉動琴絃。”
在那間和林雪涅租下時的樣貌全然不同的閣樓裡,貴族男孩用蘸水筆在空白的琴譜上畫下一個個的音符。
這是在他們的晚餐過後。當兩人在屋子裡待了近乎一整個白天; 等到天都要黑了的時候; 他們才走出這間閣樓; 去外面尋覓一頓足夠令人食慾大開的晚餐。而最重要的; 是他們要去買到一些空白的琴譜。
那是因為,貴族男孩答應了要給林雪涅默寫出他先前即興演出的大提琴曲譜。
十二月的天裡,布拉格的紅色屋頂已經被白色的皚皚積雪給覆蓋,卻又更透露出了一種冰雪童話的美感。當林雪涅穿的靴子踩在積雪上的時候,還會發出很輕的“嘎吱”聲。而貴族男孩則因為擔心她會滑倒; 因此十分堅持一定要對方挽著他的手臂。
這樣的感受真是有趣極了。又或者,它不僅僅只是有趣而已。
它或許會是別樣的浪漫。
但那一切的一切都及不上貴族男孩在溫暖的客廳裡為她默寫曲譜時的側臉。他很快就寫滿半頁紙,而後停下來思考一會兒就又再接著往下寫。而當他寫到下一頁的時候; 他抬起頭來看向一直都在微笑著注視他的女孩,也對她回以一個笑意就接著往下寫。
“那你能記得我吹的那些曲調嗎?其實我已經……記不清了。”
聽著空白的曲譜被寫下頁數而後翻頁過去的聲音,林雪涅這樣問道。正在認真默寫那些音符的貴族男孩停下筆; 說道:“能記得一點。但你一定會比我記得更清楚。如果你記不清了,你可以試著再吹一遍。很多時候; 只要回憶起那種心情,你在第一次的時候會選擇吹出那樣的曲調; 在第二次的時候你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林雪涅挑眉問道:“僅限於樂曲的即興表演嗎?”
艾伯赫特:“不。所有的事都是一樣的。”
當貴族男孩說到這裡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想不起那段樂曲接下去是怎麼樣的了,於是他很快就抱起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的大提琴; 用金屬支架架著它,而後用琴弓拉動起琴絃。就這樣,他很快就確定了之前想不起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