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幸福的癔症!”
在那個瞬間,林雪涅臉上的表情認真極了,並且無論是她的眼神還是語氣都讓在布拉格大學攻讀心理學的海蓮娜挑不到任何錯處。
正是因為這樣,海蓮娜驚慌了,她不禁看向那本被林雪涅放在餐桌上的那本中文版的《癔症的研究》,猶豫又猶豫地張了張嘴,並在那之後問道:
“你確定嗎?”
是的我當然確定!林雪涅這樣極為肯定地告訴對方,並很重地向對方點頭。
“這才是我來布拉格的第一天,我就成了精神病!這是讓人感到幸福的癔症!我太愛這裡了!”
林雪涅不會知道——當她那麼興致勃勃地和她的朋友海蓮娜說起今天下午自己走上查理大橋之後的遭遇時——這個捷克女孩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並在目瞪口呆之下給自己的心理學導師發去了簡訊。
【導師,我這裡有一個很棘手的案例,我需要您的幫助!】
三分鐘後,就在林雪涅正在繼續滔滔不絕地誇讚卡夫卡出色的外貌時,海蓮娜收到了自己導師的回覆。
導師:【是什麼方面的問題?】
海蓮娜:【是癔症!非常嚴重的癔症。我的這位朋友是卡夫卡的狂熱崇拜者。】
導師:【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覺得自己看到了卡夫卡,還和他討論起了文學?】
海蓮娜看向林雪涅,只見她歡欣雀躍地說道:“他說‘你們飛走吧,但願那些我從未見過的翅膀把你們帶進鄉間的山谷。’然後他停了下來,好像還沒能想到合適的可以接下去的句子。所以我就接下去說‘或者帶到你們想去的巴黎。’我覺得他一定是聽出了我背這句句子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濃厚感情!所以……”
海蓮娜連忙低下頭,繼續給自己的導師發起了簡訊:【是的,他們討論起了文學。然後他們可能還一起約會了。在伏爾塔瓦河邊散步。】
五分鐘後,導師回覆道:【這樣的案例我遇到過。你帶她過來,她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只收她150歐一次。我相信三個月內我就能治好她。】
收到這樣的回覆,海蓮娜銳利的目光射向身邊的友人,並眯起眼睛,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般地點了點頭。
…………
“昨天我拿著地圖走出我租的公寓房。我本來只是想在老城區逛逛的,因為海倫娜跟我說我應該在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第一次走上查理大橋,那種感覺一定會讓我畢生難忘。
“可我就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那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我還給自己找了一首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長笛協奏曲,一邊聽一邊走上查理大橋。我感覺這應該是很神聖的一次儀式。五百多米我花了五六分鐘甚至更久才走完。不過到底花了多久我已經不能確定了,因為當我轉身的時候我看到的情景實在是太震撼了,我不能確定我到底傻呆呆地在那裡站了多久。”
這是第二天的下午,林雪涅被她的朋友海倫娜連哄帶騙地帶去了自己導師的心理諮詢室。雖然說,這位據說實戰經驗豐富的導師先生也是一位布拉格大學的一位教授,然而他一直都將自己大學教授以及心理醫生的這兩種身份嚴格地區分開。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從不在校內為什麼人進行心理諮詢。
此時,林雪涅正背對著他們,躺在諮詢師裡的診療椅上,根據海蓮娜導師的要求儘可能細緻地向他敘述起了前一天下午所發生的事。
而海倫娜則和她的導師用猶太人的語言希伯來語進行小聲交流。
導師:“她的問題比我兩年前治好的那位訪客大很多很多。想要在三個月內治好她實在是太難了,她得一週來見我四次,或者三次,不能再少了。”
海倫娜:“一週三次?我覺得這對於她的經濟情況來說是一個非常嚴峻的考驗。”
導師:“但她必須得要有這樣的決心。弗洛伊德說過,心理醫生的收費必須要足夠的高。只有這樣,訪客才會有足夠的決心和強烈的意願去解決自己的問題。”
海倫娜:“可現在的問題是……”
海倫娜的話還沒說完,躺在診療椅上的林雪涅就用德語和捷克語輪換著喊道:“喂?你好?有人在聽我說的話嗎?”
在林雪涅說完這句話之後,海倫娜的心理學導師立刻用他那讓人信賴以及感到平靜的聲音說道:“是的,我們都在聽,你不能確定你到底傻呆呆地在那裡站了多久。”
得到了這樣的回應之後,林雪涅才自顧自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當時我看到我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