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感覺,原來生與死竟然離的這麼近。腦海裡不由又想起了單老的那些話,越想越有道理,人其實最重要的是健康,身體上的和精神上的。
難道真的有這麼神?連心臟病也能算到?難道真的有劫數之說?蕭何吏搖搖頭,他心裡始終不相信命裡註定之類的東西,但單老最後跟他講的話卻越來越清晰: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市場檢疫1
週日一大早,劉樹國打來電話,說問過醫生了,像這類輕微的心臟病,完全沒有手術的必要,不影響任何活動,除非你活到九十歲以後,可能會供血不足,但也僅僅是可能。
一聽這話,蕭何吏也放了心,就問劉樹國:“你跟張偉康說了嗎?”
“說了,這死孩子不聽,嚇得那熊樣,非要做手術,誰知道他能不能活到六十歲。”對健康一向大大咧咧的劉樹國聲音裡帶著些許譏誚。
蕭何吏笑了笑掛了電話,想給張偉康打過去,但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必要了。在他們幾個老鄉中,張偉康是活得最仔細的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不吸菸的人,可能真是想長命百歲吧。
有了這個不錯的訊息,蕭何吏的心情也大好,突然很想吃頓肉。就摸出電話給陳玉麒打了過去:“在家嗎?中午去你那燉肉吃吧?”
陳玉麒雖然也是單身,但因為有了自己的房子,家裡鍋碗瓢勺一應俱全,儘管平時基本是閒置的。
放下了電話,蕭何吏穿上衣服,又洗了把臉,便興沖沖地趕到了集貿市場,正是早市的黃金時間,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轉了半天才找到了賣排骨、鮮肉的攤位。
這一溜賣肉的攤位估計有二十幾家,長長的一排,案板上都放著色澤鮮亮的豬肉和排骨,後面還有一些用鉤子吊著的大片豬肉。案板前也是人來人往,好一派繁忙景象。
第一個攤位的主人是個魁梧的壯漢,面貌兇惡,滿臉橫肉,一副睥睨的神情,嘴裡叼著支菸,正在刀法純熟地劈刺挑割著,那些骨筋相連的豬肉在銳利的刀鋒下輕而易舉地被化解分割。
蕭何吏心裡嘖嘖稱讚,要換自己割這片肉不定要費多大勁呢。剛要上前,一個穿著工商制服的人卻擠了進去,四十多歲的模樣,精瘦,臉色蒼白,頭上的帽子有點歪,嘴裡還斜叼著一支菸,邊走邊從手裡的一本票據上撕下了一張隨意地往案板上一丟:“交錢。”
“好嘞,早就給您老準備好了”那賣肉的大漢臉上堆起了奉承的笑容,並麻利地從案板下取了錢出來,恭敬地遞了上去。
穿工商制服的中年人滿意地冷哼了一聲,回頭剛要走,卻又轉過頭來:“那些幹收錢的又來了。”
大漢向遠處看了一眼,臉上出現了不忿之色:“媽的!”
蕭何吏順著大漢的目光看過去,兩個推著腳踏車,身穿動檢制服的人正向這邊走來。
穿工商制服的中年人搖搖頭向外走,嘴裡都囊著:“孃的,我們辛辛苦苦建了市場,他們屁都沒幹,也來收錢,還他孃的有沒有天理!”
賣肉的大漢聽到了,心裡火氣更旺,把刀啪的插在了案板上,怒聲道:“在這個市場,我就認工商,其他的都他娘滾蛋!想收錢?沒門!”
穿工商制服的人回來頭來小聲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讓我看不起你。”
賣肉的大漢冷哼了一聲:“您老就瞧好吧!”
市場檢疫2
蕭何吏心裡一驚,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局裡被捅死的那兩個動檢員,聽說至今還沒抓到兇手,再看看賣肉大漢殺氣騰騰的樣子,不免為這兩個穿著動檢制服的人擔心起來。
兩個動檢人員推著腳踏車慢慢走了過來,蕭何吏退到了一邊暗自打量著,一個年齡約四十五六歲,模樣很奸猾的樣子,滿是麻子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另一個二十四五歲,中等個頭,麵皮白淨,眉目清秀,怯怯地跟在麻子後面,彷彿有些害羞。
麻子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很親熱地喊道:“壯子,生意怎麼樣?今天幾頭?”邊說著話邊掏出了檢疫證。
原來這個大漢叫壯子,蕭何吏心道這名字起的好,名副其實。再看這個叫壯子的大漢,根本不拿正眼看麻子,把頭扭向一邊大聲喊道:“新鮮的豬肉,新鮮的豬肉了,還冒著熱氣呢,快來看快來看啊”一邊喊一邊拿刀撒氣般地向案板上砍著。
麻子一看人家不理自己這個茬,臉上稍稍有點掛不住,不過這絲尷尬的神情一轉而逝,馬上又笑嘻嘻到底走了過去:“壯子!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