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舞蹈專業的,在這裡,要找到一個醜女,絕對比在我們學校找出個美女來要難得多。
“高老頭,你隨便逮個人問吧。”
“問什麼?”
“問白玲玲啊。說女人是禍水還真他媽的有道理,你看你,像個啥樣,看美女看得流口水,卻忘了正經事。”
“好,我就問,你是說隨便找人問,碰碰運氣對吧?”
“是的是的,別羅索好不好?你打牌手氣好,問個人手氣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高老頭果真手氣好,只問了三個,便出了狀況。對方是個留著長髮的女生,個子高高的,有一米六八以上,條子一流,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臉蛋白皙且透著紅暈,像一隻躲在玻璃櫥裡的蘋果。而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她那雙眼睛,大是挺大的,但看上去並不明淨,在我的感覺裡,她看人的時候,目光裡似乎有種不易察覺的閃躲。
高老頭一個健步,擋在了剛出來的一位女生面前。“你好,請問你認識白玲玲嗎?”
女生直直地望著高老頭,許久才說話。“怎麼?什麼事?”
高老頭故作歉意地笑了笑,說:“我是她哥,”
女生睜大眼睛,把高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說:“她哥?我怎麼不知道她有這麼個哥?”
高老頭暫時結巴起來:“哦,不對,對,是表哥,遠房表哥,就是隔了十代八代的那種。”
女生終於很鄙夷地說:“你神經病吧你!”
多麼耳熟的一句話,我突然猛醒過來,往高老頭的方向靠了靠,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正準備離開的女生,慍怒道:“你就是白玲玲,對不對?”
“你是誰?”
“我是誰?看不出來?我是蔡小菜,你不認識,但我哥蔡小財你認識吧?”
我似乎開始有些失態,雙眼冒火,恨不得揮動手裡的小包就砸過去。而實際上,那個時候我也真的準備砸她了。在我眼裡,這女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對一個人有了成見,沒辦法,就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好比我總懷疑我們學校食堂賣的肉全是死豬肉一樣。可是,當我把力量積蓄得差不多的時候,卻被接下來猝不及防發生的事打碎了動手的機會。
白玲玲在我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慢慢向我靠近,最後老鷹捉小雞似的把我抱住。我正莫明其妙,她已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怎麼了,不知道面前的白玲玲是不是突然狂吠病發作了。我渾身發抖,生怕她咬我。要是她真咬我,我還要去打狂吠疫苗。
我的疑惑和恐懼還沒平靜,她卻又突然放開我,一個轉身,瘋了似的跑進宿舍區。高老頭要追,被守門那因超級發福所以胸部依然肥大的婦女給擋住了去路。旁邊有很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女生駐足圍觀。她們看了也白看,連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她們能看出個啥來?
這天,我跟高老頭在門口又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直至天黑,也沒再見白玲玲出現。上車之前,高老頭提議給白玲玲打個電話。沒想,她竟然接了,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裡,我聽見她還在哭。我跟她的對話,只寥寥數語。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口就問了她那個問題,或許是在整理我哥遺物的時候,那堆廢棄的打火機就在我心底積下了無法消除的疑。我問她我哥抽不抽菸,連續問了兩次。她一頓帶著哭聲的嚎叫,緊接著,電話就斷了。
她說:“他不抽菸,他不抽菸,我沒看他抽過煙的!”
小財的死(3 )
第六屆校園文化藝術節隆重開幕,無非就是些瞎折騰的猴子把戲,用來哄大一大二那些小孩子玩的。校園裡到處橫幅飄飄,口號遍地,就連廁所旁邊也樹起了“文明如廁”的牌。高老頭不吃這套,一泡尿硬是全撒在了便槽外面,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這又不是我的地盤,想怎麼尿就怎麼尿。”
學校勤工儉學的校園衛生劃分成了很多個區,高老頭承包了我們住的11舍和躲在學校最東頭的九教,但自從被鬼嚇過之後,他就把九樓那邊讓出去了。他開始並不肯,捨不得每個月少掙那幾十塊錢。我勸他,說你奶奶的掙那麼點錢怕是買定心丸吃都不夠,還是別嚇傻了的好。
開幕式在學校新建落成的大禮堂舉行,竟然還買門票。本來事不關己,我們根本不會去看,脫衣舞黃色錄相下流圖片什麼的全看膩了,哪還有心思去看那些小女生扭呀唱呀的。不過對此高老頭還有存在諸多不滿情緒,從校長到學生會主席,全罵了個遍,牢騷滿腹,滿嘴髒話。我說高老頭你怎麼老改不掉髮牢騷的習慣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