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再次扯動胸前傷口,痛得叱牙咧嘴。
這一聲叫喊成功的驚醒了躺在他身邊的朱棣,也成功了吸引了站在帳外擔任保衛工作的兵士。
沈皓宸還沒反映過來,兩名兵士已經撩開門簾衝了進來:“王爺!”
朱棣揉了揉眉心,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兩名兵士見狀對望了一眼,再掃視了一圈帳內,沒發現什麼異常,便恭敬退了出去。
沈皓宸看得瞠目結舌,一向自認為聰明絕頂的腦袋瓜像是被凍住了般,竟然不會轉了。
這這這是啥狀況?
朱棣見他捂著胸口半坐在床上,瞪著那兩個退出去的兵士不句話也不說,不知他又出了啥問題,逐將身子朝前靠了靠,伸手要去摟他。
不料沈皓宸反射性的又朝裡面退了退,一臉茫然望著他。
這個男人是昨天晚上照顧他的那個沒錯,是他自己不忍心讓他凍著才叫他上床一起睡覺的也沒錯,可剛才那兩個兵士是怎麼回事兒?他們叫他王爺,而他的樣子也的的確確有古代王爺的風範,但演戲也不用這麼敬業吧?一大清早就開工?
“熾兒?”朱棣不解,伸出去的手沒碰到他,反而見他看自己的目光那麼陌生,心下不由擔憂起來。莫不是睡了一覺,病情又加重了?
“熾兒?”沈皓宸更茫然,左右看了看,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床上,然後才看向朱棣,指著自己的鼻尖兒開口,“你在叫我?”
朱棣沒再開口,而是直接掀開被子起床,扯了一旁的外衣穿上,朝門外大吼了一聲:“來人!”
剛才退出去的兵士立刻進來了一個,單膝跪在被凍的硬梆梆的地面上,揚聲道:“王爺!”
“快快快,找醫官過來。”
“是。”兵士領命而去。再次看得沈皓宸目瞪口呆。
朱棣三兩下穿好了衣服,攏了攏自己的長髮,轉身重新坐到床邊,朝沈皓宸伸出手,微彎唇角安撫道:“熾兒別怕,乖,過來。”
拜託,你以為你哄三歲小娃娃呢?還過來?過來有糖吃麼?
沈皓宸本來想翻白眼兒,但一接觸到朱棣眼中擔憂的神色,就怎麼也挪不開目光了。他那眼中明明白白就寫了“關心”兩個大字。面對一個真正關心你的人,你還怎麼拒絕得了?
於是,某人看了看他伸出來的手,寬大而厚實,掌心因常年握劍而起了一層繭子,但絲毫不影響那隻大手的美觀。沈皓宸甚至在想,被這樣一雙大手抱在懷裡,肯定很有安全感。
這樣想著,也就漸漸放下了心中的疑慮,朝朱棣靠了過去。
朱棣像是想到他會這麼做,彎起的唇角拉大了些弧度,將他整個人拉到懷裡抱緊,扯了被子裹了個嚴嚴實實,在他耳邊輕聲嘆道:“小子,你可嚇死父王了!”
又是父王!
靠在他懷中的沈皓宸剛想感嘆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舒服,卻在下一刻被“父王“兩個字雷了個裡嫩外焦。
他自稱是他的父王,那他就得是他的兒子?拜託,要演我老爹也找個年齡適當的演員啊,就他這年紀,頂多三十出頭,而自己都已經二十三了,最多隻能叫聲哥。要叫爹的話,那可虧大發了。
正想著,營帳的門簾再次被撩開,一個身穿棉衣頭戴毛帽的老頭兒走了進來,剛進門就開始山呼千歲,跪地叩拜。
“下官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
“行了行了,山高皇帝遠的少來這一套,趕緊過來瞧瞧熾兒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朱棣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在這軍營之中數他最大,自然厭煩這些個繁文縟節。
醫官腿還沒跪下去,就被叫了起來,忙快步走到床前,俯身看著被朱棣裹得像個粽子的小殿下。
沈皓宸眨巴兩下大眼睛,跟他大眼兒對小眼兒。這個老頭他認識,昨天晚上他醒過來的時候,見他在火盆旁打盹兒來著,只是沒想到一大早的就不見了人影。
醫官把手伸進被窩,抓住沈皓宸的手腕兒,一本正經開始把脈,把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啥問題,然後又是翻眼皮兒又是看舌苔又是驗傷口的折騰了半天,才起身面對朱棣躬身行禮:“啟稟王爺,殿下的身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傷口受了感染怕是要調理些時日。”
朱棣聽了他的稟告,緊皺的眉頭倒是一點也沒鬆開,拉了醫官的爪子就往旁邊帶,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確定已無大礙?可他今早醒來怎麼跟不認識本王似的?”
沈皓宸豎起耳朵往他們那邊靠,把朱棣的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