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繞彎子不過是耽誤時間,還不如把話挑明瞭來得乾脆。
蘇漓抬頭盯著他,冷笑道:“四皇子這段時間盤桓總壇,費盡心思,想必就是為了今天!既然你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再繞彎子,這車裡的確是你想要的人。”
陽驍愣住,沒料到她如此直接,毫不隱瞞。話這樣說的白了,他反而不知該如何接。嘴角的笑容僵硬兩分,他無奈嘆道:“小阿漓,你真是一點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蘇漓目光微動,沒有說話。
“你說我留在總壇是為了今天,這真是冤枉死我了!”陽驍傷心又道,“東方澤的身份,我是有所懷疑,但不是我跟父皇報的信,反而是父皇得了訊息召我回宮。”
蘇漓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汴皇無緣無故怎會知道東方澤在總壇?
“實話跟你說吧,夏伏安是父皇的人,這麼久沒信兒,父皇肯定要起疑。”
蘇漓心一沉,原來如此。汴皇起了疑自然會多方調查試探,東方澤本是為蘇漓而來,所作所為無不透露著這一訊息,總壇內只要有汴皇的人,就不難查出真相。陽驍告訴她這些,無非是想提醒她如今的身份。聖女教說到底也就是汴國皇帝的一把刀,她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汴皇的眼睛。
陽驍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幻不定,深冷有加,他嘆氣又道:“唉,枉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居然懷疑我是別有目的小阿漓,你真是不怕傷我的心吶!”幾許惆悵掠上眉梢,他仰頭長嘆,倒有幾分真無奈。
蘇漓心頭微微一軟,嘴上仍然冷道:“你放我們走,我自然信你。”
“你這是為難我嘛!”陽驍瞪大眼睛,“父皇雖然疼我,但皇命不可違,何況東方澤是敵國的君主,又是我的殺妹仇人,我怎麼能放他走?”說到最後,他語調已變,目光陰沉,似已穿透車簾,直盯住車內之人。
“若我一定要送他離開呢?你是否連我也一起抓回去?”
“你”陽驍震驚地望著她,目光頓時複雜無比,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東方澤傷她至深,她竟為他豁出性命!
“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他握緊韁繩,臉色鐵青,控制不住有些生氣,也有些失望。他略帶傷感道:“在你心裡,我算什麼?”
蘇漓一愣,沒有答話。
陽驍仰頭看天,黑漆漆的天空被火光映亮,但看上去仍是漆黑一片。他抿唇嘆道:“為救攝政王黎奉先,你可以將利劍架在我的脖子上為皇叔陽震,你也可以毫不猶豫擋在我面前,如今你又為了東方澤你知道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立場和感受?”
蘇漓從沒見過這樣的陽驍,她愣住了。心裡微微一疼,莫名有些難過,她轉過頭去,前方城門緊閉,城牆上密集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對準這邊,只要陽驍一聲令下,她,連同這馬車一起,都會變成刺蝟。
周圍計程車兵早已將這裡團團圍住,今夜要想硬闖出城,只怕不大可能。
蘇漓微微閉了閉眼睛,低低道:“陽驍,這次你放他一馬,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我定會還你。”
“人情?”陽驍斜眸看她,“你欠我的人情就只這一個?”
“我知道不止,以後你但有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當真?”他眼光亮了一亮,“讓你嫁給我你也願意?”
蘇漓一怔,“什麼”
“她不會嫁你。”馬車內忽然響起一個沉厚的聲音,縱然有些微啞,卻掩飾不住那天生的尊貴霸氣。
陽驍揚起了眉,笑意湧進眼眸,“你如何知道?!萬一她要嫁呢?”
“她心繫何人,相信四皇子心中有數。”那聲音暗啞低沉,卻分外肯定有力。
“你!”陽驍面色一沉,“別太自信了,若她心中還有你,又何必千山萬水費盡心思,遠走汴國?!”
“陽驍!”蘇漓變了臉色。
陽驍自知失言,卻不肯服軟,“本來就是,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他有本事就把你帶走,只怕,他有那個膽子,卻未必過得我這一關!”
說著,他後退一步,抬手一揮,眾人火把高舉,密密麻麻的刀箭對準了馬車。車下七人立刻拔劍護在車前,七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所有蓄勢待發計程車兵。
“你我之間,一定要到這一步嗎?”蘇漓站了起來,立在馬車之前,冷冷地看著他。
陽驍卻笑了,“小阿漓,我對你之心,天地可鑑!我可是幫你哎!除非你真的想跟他走!”
“我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