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正飛快掏出一顆藥丸送進他嘴裡,也不知那是什麼神藥,服下之後不過片刻,他的臉色竟然恢復了許多,緩緩地睜了眼。
第一眼看的,還是她。
“你們護送他迴天門大營吧。”蘇漓看了眾人一眼,“以後不要再來。”
林天正憂心道:“此處離大營路途尚遠,陛下深受重傷,長途奔波,恐怕對傷勢不利。況且此劍深入胸腔,若不拔除,只怕連聖女教都出不去。”
江元嘆息道:“要拔劍,風險也大。萬一一口氣上不來那就命喪當場了。”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竟有些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
“拔。”那面色如紙卻氣定山河的男子,一雙幽暗的眼瞳,一刻也不曾離開他心愛的女子。
林天正皺眉,“陛下連番受傷,只怕身體太弱。就算要拔劍,也需要一個武功高手,為陛下護住心脈。”
“屬下願意”盛秦剛一開口,林天正便揮手道:“不可,你所練之內功過於剛猛,只怕一個不當,會對陛下不利。”他的眼光緩緩望向站在一旁的女子,其意不言而喻。
蘇漓緩步上前,“我可以救你,但你需應我一事。”
他笑了,弱聲道:“除了要我放棄你,我什麼都應。”
蘇漓心一顫,半晌方道:“我要你答應,永不再犯汴國邊境,要讓攝政王不再征戰沙場,頤養天年。”
“好。”他氣息愈弱,她內心愈緊。
林天正扶住他下滑的肩,急聲道:“聖女,你只需單掌護住他前胸心脈,我拔劍之時,卻不可讓他真氣執行,血崩難止。”
蘇漓即刻運氣於掌心,輕緩覆住他的心口,一抬頭,她的臉正對著他的,而他的眼,卻深深地看進了她的眼瞳深處。蘇漓彷彿被釘住,動彈不得。就在這一瞬間,林天正手腕一抖,短劍噗地破空而出,飛濺的鮮血,直撲到蘇漓胸前,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下一刻,東方澤已經倒向她的懷中。
“陛下!”
山風驚夜,暗色中已是淒涼滿目。
一個時辰後,赤蓮山下。
一輛四騎馬車載著一男一女絕塵奔跑,馬車前後,七男一女個個身姿不凡,縱馬賓士護衛在四周。眼看城門在即,天將亮未亮,夜尤其黑。
一行人奔至城門,挽心拿出蘇漓的腰牌叫道:“開啟城門!”
突然,城門四周燃起無數火把,整齊響亮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挽心一驚,這裡有埋伏!
不一刻,快馬來到跟前,座上男子紅衣似火,威風八面,不是陽驍還能是誰?
“四皇子!”挽心眾人不得不下馬行禮。但那馬車的簾子,卻分毫未動。此刻陽驍騎在馬上,雙手緊緊扯著韁繩,目光卻定定看向馬車。周圍一片亮堂的火把將夜空點亮,卻照不亮他的雙眼。
“你們這是要何處去呀?”他的臉上揚起慣有的笑容,卻隱藏著一絲陰冷。
挽心等人沉默著,沒有回答。
陽驍跳下馬來,將眾人一一打量,嘻嘻笑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們的主子沒發話,你們不敢說?!”
項離笑道:“四皇子何須明知故問?”
陽驍冷了臉色,轉身對著馬車叫道:“小阿漓,為何不肯出來相見?”
此時車簾一掀,蘇漓清冷的目光掃來,“你有何事?”
他看著蘇漓泛著冷光的面具,目光有那麼一剎那的複雜暗沉。繼而上前笑道:“這烏漆抹黑的,你要往哪裡去?”
蘇漓冷冷望他,譏諷笑道:“我去何處需要向四皇子報備嗎?”
陽驍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最近城裡不太平,我收到訊息說,今晚會有敵人潛入,我就覺得這訊息不可信,果然吧,你看這天都要亮了,也沒見到半個可疑的人!回頭抓到謊報軍情之人我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他張著嘴打了個哈欠,揮手又道:“唉,守了這大半夜,累死人了,我去你馬車裡歇歇。”
他說著就要跳過來,護衛在馬車四周的林天正、盛秦等人立刻眼光一寒,就欲拔劍出鞘。
陽驍身後的侍衛及士兵們見勢不對,嘩地一聲,齊齊拔出劍來,蘇漓目光微微一凜,攔住他道:“你要歇回宮去歇,我要出城,讓他們開啟城門。”
陽驍搖頭:“那不行,雖然沒發現敵人的蹤影,但是父皇有令,這城門今晚不能開。我也沒辦法。你有事,只能等天亮再走了。”
蘇漓才不信他這番鬼話。陽驍最擅長的就是插科打諢,滿口胡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