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在喬樂尋找好的農戶前下馬,入室洗漱更衣,用膳飲水,上床安歇,皆不再出一聲。可想而知,左丘家主的面上陰霾更趨濃重。
“你到底想如何?”他將面朝牆壁的纖軀翻扯過來,恨聲問。
她瞳心著俊美家主鐵青的俊臉,道:“無儔為何不能放了我?”
“放你?”他冷笑。“本王的細作是那麼好做的麼?”
“僅是這個理由?”
他反詰:“你以為還會有什麼理由?”
她忖了忖,道:“和細作歡愛也是你的處罰手段?”
“你可以如此以為。”
“那麼有多少細作遭受過左丘家主這個方式的處罰?”
“閉嘴!”他低咆。
“遵”
“閉嘴!”
他封住他刁鑽的唇舌,幾經廝磨,濃熱曖昧間又滲雜了絲絲腥意,直至兩人皆氣喘吁吁,方抵唇而語:“你可以去問左馭那些落在本王手裡的細作是何下場,本王不要你的感恩,但本王要定了你的一輩子!”
一輩子嗎?她淡彎了眉眼,道:“留我這樣一個人在你身邊,可是防不勝防的呢,不怕有朝一日我害得你嬌妻香殞,愛兒夭折?”
有感壓在她腕上的手掌倏然加重,她嫣然而笑,輕問:“擔心了罷?你該知道,防患於未然”
“對極了!”他眸際沉若墨色,兩汪看不見邊際的黑暗,“最好的法子是廢了你的武功,斷了你的手腳!”
“不對呢,應是將我剜腦剖眼,割舌封喉”
他點了她的啞穴,露齒寒笑,道:“你如此不遺餘力的激怒本王,僅僅是為了表達寧死不為妾的志向麼?”
她眨了眨眸。
“讓本王猜猜,激怒本王,無非有兩個結果,一是殺了你,一是甩身離去。本王目前不想殺你,而若甩身走了,此處不比全州城,本王只帶了兩個侍衛,一個一定會守在本王門前,你認為那是你逃走的機會?”
她還是眨眸。
“扶襄,別逼本王對你用狠”
“主”窗外,忽透進一聲斷在喉裡的疾咚,緊接是重物墜地的悶響。
是左馭!左丘無儔一手抄牢掌中纖腰,一手虛空捉物取了案上寬劍,劍離鞘身之際躥出劍氣千條擊破木牖,身子卻破門而出。
十三、千古艱難惟一死(上)
喬樂很會辦事,為了給主子清淨,花了些大價錢,哄得這戶人家樂孜孜去與鄰家擠睡,使他們一行得以獨享小院。
同時,也方便了他人行事。
首先與左丘無儔對上的是冉輕塵。
左丘家主所用劍器,青鋒薄透,寬五寸,長三尺,取名“無儔劍”,乃其父昔日特地為愛子鍛造的生辰禮物,雖重逾五十,舞在左丘家主臂下,卻輕巧流華,宛若無物。
輕塵公子所用的則是通體赤紅,披光如虹的“驚虹劍”,乃上古寶器。
兩個武功絕頂的少年男子,兩把世上難覓的好劍,一場難得一見的平分秋色的對決。
說是平分秋色,並不盡然。
冉輕塵輕裝上陣,全力以赴,而左丘家主左臂臂彎裡始終持緊一人。為了這個他不想放開的存在,閃展騰挪間皆須保她周全。與他對陣的那位顯然對這一點有所覺察,劍光幾度回有意無意向她撩向過去,致使無儔劍踅身來救的當兒,兩柄利器在她耳畔屢屢交鳴。
扶襄火起,嬌叱涎:“左丘家主傻了不成?這廝既然是為了救我而來,又怎會要我性命?”
左丘無儔額角一跳。
冉輕塵則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憤懣,罵道:“你這不爭氣的小女子,既然知道本公子是在救你,還多嘴作甚?”
小女子,左丘無儔眉懸冷峭。
“因為我不喜歡太吵。”扶襄道。
“那也要幫本公子的忙才是,你是哪一頭的卑鄙!”
最後一聲罵,竟是左丘無儔劍鋒突轉,由挑喉改抹面,若非輕塵公子骨骼夠軟,勉勉向後塌了腰身,使這一劍擦著鼻尖過去,俊秀麵皮上必定要劍過留痕了。
“左丘無儔你卑鄙,本公子和你拼了!”
輕塵公子的“拼”,為劍劍刺她而至。
她啞然。更令她費解的,是左丘無儔的劍劍迴護。明知對手用意還給人掣肘機會,這人幾時如此矯情了?她忍不住掀睫,沒想到與敵博弈中的他竟也在看她,星光下,墨眸深處的紫意熠光如鏡,將她牢牢束映其中。
突然,他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