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此耽迷女色,倒是此時看見這兩名男子纏綿,恍然似是有些明白。只是他從未見過男風,今夜乍一看見,頗有雷從天降之感,一時間只會直直站著發怔,簡直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袖子上輕輕的拉拽讓齊峻回了神,轉頭便見知白扯著他的衣袖從他身側探出頭去,正看著津津有味,而且看那樣子,似乎恨不得再走近些細看看。齊峻腦袋頓時又大了幾分,不由分說一手就捂住他眼睛,壓低聲音道:“非禮勿視!”
知白卻扒著他的手還想看,也小聲道:“雙修,是龍陽雙修!”
“雙修個——”齊峻幾乎要爆出粗話來了,最後一個字到了舌尖又硬生生咽回去,按著他蹲下,“胡說八道!不許看了!”
此時那纏綿的兩人已到了雨散雲收之時,賈俾將發出一聲低吼,底下的青年軍士身子一陣痙攣,兩人都放鬆了下來。賈俾將喘了幾口,伸手摸了摸身下人的臉,隨手扯過扔在一邊的軍褲替他擦拭,口中道:“這幾日怕是又有仗要打了,我得跟著將軍出戰,若是——若是回不來,你曉得我這些年攢的餉銀都在何處,拿了回鄉去過日子罷。”
那青年軍士猛地睜開眼睛攥住他手:“休說這樣的話!你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替你報仇!”
賈俾將摸了摸他汗溼的頭髮,嘆道:“你原可留在東南的,那邊兒有葉大將軍在,又會跟海匪們打交道,想來這陣仗也少些,何必跟著我跑到西北來。我是有將軍在,拼死也要跟隨的,你——”
他話未說完,已被身下人截口道:“你要拼死跟著將軍,我自是拼死也要跟著你,休得多說了,便是出戰之時,盼你英勇殺敵,凱旋歸來。若不然,你想辦法把我調到你手下,我跟著你上陣!”
兩人唧唧噥噥又說了幾句,才雙雙穿了衣裳,分兩邊走了。齊峻按著知白蹲在長草裡這半晌,直蹲得腿都麻了,知白哎喲哎喲地叫著,齜牙咧嘴地扒著齊峻肩膀站不起來。齊峻比他強些,雖然腳上也是如蟻咬一般難受,卻還能維持著面不改色,伸手將知白提起來,見他還伸著脖子往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不由沉著臉道:“聖人云非禮勿視,你怎麼不知羞!”
知白縮了縮脖子,喃喃道:“殿下還不是也看了”
齊峻只覺臉騰一下熱了,惱羞成怒道:“胡說!”
知白偷窺一下他的神色,識趣地閉上了嘴,站在那裡活動血脈不通的雙腳。齊峻站了半晌,眼前似乎總是晃動著那兩具結實的身體,臉上的熱度退了上上了退,好一會兒才勉強控制住,才發現身邊的知白正揮著手似乎是要往自己臉上打,不由一皺眉頭:“這是幹什麼呢?”也沒叫他掌嘴啊。
“有蚊蟲!”知白一邊揮手驅蚊,一邊在臉上脖子上亂抓,一會兒就是一道飛起的紅痕。齊峻這才覺得自己臉上似乎也癢了起來,連忙轉身往回走。遠處的侍衛隱隱瞧見二人忽然蹲下,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但因未聽見招呼也不敢過去,在外頭著急了半天,總算見兩人出來了,連忙迎上前來,就見太子殿下臉色有些發紅,小心翼翼道:“殿下——”
“回住處。”齊峻瞧著遠處篝火已暗,想來這送行宴也差不多了,眼角瞥見知白癢得像招了蝨子的小猴一般,無心再留,“去與趙將軍說,就說我不勝酒力,先回去了。再找些止癢驅蚊的藥水來。”
雖有月光,但畢竟不夠明亮,所以齊峻回了宅子,點起燈燭來才發現知白被咬得不輕。眼角、面頰、耳根、脖頸,足足被咬了七八個紅包,已經被他自己抓得一道道的紅痕。他本來是白如玉雕,現下添了這幾道紅痕,倒是如同美玉上帶了胭脂,平空多出一分豔色來。齊峻拿了藥水替他塗抹,忍不住便罵:“你是蠢的?不會打嗎?”
“這也是殺生”
齊峻額頭青筋亂迸:“以血飼蚊?你倒是慈悲!”
“佛祖有割肉飼鷹,捨身飼虎,我施些許血液也沒有什麼”知白髮現齊峻臉又黑了,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還是閉了嘴。
齊峻用力給他擦藥,恨恨道:“你在山裡呆了那麼些年,怎麼也沒被蚊蟲吸乾?”山裡的蚊子比草原上的還要肆虐,若依知白說的,天天喂年年喂,捨出他這一身血來也不夠!
知白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山中有驅蚊草,拿來佩在身邊,蚊蟲自然遠避。”
“如此說來你也並不慈悲嘛。”齊峻嘲諷他,“難道就忍心看見這些蚊蟲飢腸轆轆竟不予施捨?”
知白無話可說,嘿嘿傻笑。齊峻簡直不知是氣是笑,抬手在他手背上用力打了一下:“撓什麼撓!已經塗了藥,忍過一時便好,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