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些瓜子糖果。柳長青停到了堂屋裡,秋螢挑開門簾進了裡屋,衝著徐氏道:“娘,秋棠在門口哭,估計有事兒。”
徐氏見秋棠還在抖,又給她圍了個披風,才問道:“秋棠,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秋棠斷斷續續道:“二嬸,我娘要給我定親。”
徐氏奇道:“不能吧?你大哥還沒成家呢!大嫂不是盼著靖遠高中,然後給他說門好親,不在咱莊稼地裡找麼?那時候你是舉人親妹子,自然能說著更好的。為何突地要給你說親啊?再說,你這才多大啊?比秋螢大不了幾日。”
秋棠帶著哭聲連聲道:“是真的,二嬸,我親耳聽見的。二嬸,你救救我,我娘要將我說給周家的二傻子!去做童養媳!”
徐氏臉上變了色,難以置信地道:“此話當真?為了什麼啊!”
秋棠道:“為了我大哥的前程!都怪那杜三娘,她允諾給很多很多的聘禮,還說會幫著大哥尋門路打點考官,保管我大哥三年後高中!還說什麼傻子命短,活不幾年,可以白得一份家產。”
“糊塗啊!”徐氏嘆道,“唉,我與你二叔商量商量,定會去好好勸勸你娘。你也別太擔心,剛才聽你說,似乎是她們才商量,我看多半是杜三娘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可是你孃的親閨女,哪有做孃的忍心把閨女往火坑裡推的啊!我看這事兒多半成不了。”
秋棠哭道:“二嬸,二嬸,我怕,我不想天天跟二傻子在一起。我娘要逼我,我就去死。二嬸,你一定要救救我。”
秋螢上前兩步道:“堂姐,你別害怕。大娘娘就是聽了那杜三孃的,大哥也不會同意的。還有,咱三叔也回來過年了,白天裡出去喝酒喝多了,在書房睡覺呢!實在不行,你過了年就跟三叔走。咱三叔說了,侄女們吃不上飯了去找他,他管!”
徐氏道:“總之,這事兒你既然聽見了,就上點心注意著點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就趕緊過來告訴一聲。宛如、秋螢也多往那邊走動著點兒。你出來多久了?天不早了,讓宛如和秋螢送你回去。你娘要問你為什麼哭了,你就說跟秋螢玩鬧碰著一下,平日裡也別愁眉苦臉的。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你娘肯定捨不得,這事兒十有八九成不了。”
宛如和秋螢一起將秋棠送了回去,回來的路上,宛如忽然感慨道:“我真慶幸,我沒生到大娘孃家啊!”
秋螢忽然道:“生到大娘孃家也成,生成大哥和小梨渦那樣就成了。”然後撓撓頭道,“二姐,你說大娘娘真把秋棠嫁給二傻的話,村裡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她呢!”
宛如跟著感慨道:“是啊,都是親生骨肉,即使看重男娃,也不帶這麼向一個滅一個的。怎麼也不想想,她自己是小子是閨女?”
秋螢想了想道:“那個杜三娘,可真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宛如冷笑兩聲道:“不是還懷了孩子麼?一點也不知道給孩子積點德,這麼算計別人,會遭報應的。”
秋螢忽然抬頭道:“啊!二姐快看啊!有人家放煙花了!”
宛如站到路旁看看那邊的方向道:“是周家大宅吧?”
秋螢忽然指指另一側道:“呀!二姐快看!那邊也放了!那邊是郝家吧?”
宛如點點頭,忽然道:“聽爹說過,之前咱家富裕的時候,過年過節也放煙花的。是沿著銅鑼灣的岸邊放,天光水色,煙花絢爛,人聲鼎沸,灣邊上還搭著臨時戲臺,好不熱鬧啊!只是如今,沒那閒錢了。”
秋螢笑嘻嘻地說:“沒事,二姐,會再富起來的。炭翁爺爺這不是來了麼?我聽他前兩日還說呢,春天到了,要去伐過的林子裡再栽上小樹苗去,這樣的話,伐完了大樹,小樹又長起來了,一輪一輪的,永遠有樹也永遠有炭,咱們也就永遠有銀錢了。”
宛如道:“嗯,但願如此吧。那天開窯你沒看到大娘孃的臉,恨不得把咱爹拉下來,她上去似的。我看她是看上咱家的炭窯了,說不定又會想法子來搶過去。”
秋螢想起那日的情形,頓了頓道:“不能吧,那天分家她說咋分就咋分的,咱爹連個駁兒都沒有,她也沒啥說頭再鬧了吧?不過,二姐也說的對,長青哥說了,過日子不能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到一個來銀錢的地方,要多動腦子全面開花!”
宛如噗嗤一樂道:“還全面開花呢!人家長青哥說的是全面發家,我都聽見了。”然後退到路邊倚到牆上,看著滿天的煙花道,“不過,咱們能做點什麼賺錢呢?難道賣繡品?咱家能賣上價的繡品,也就咱孃的和咱大姐的。咱倆能幹點啥呢?”
秋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