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圈,總歸有個了處。上輩人的恩怨,說不清也理不明,但是過去了這麼久,實在是不應該再重提起來了。我躲在屋內不出門,也不是個道理,你爹有什麼話,儘管向我說,我去見他。”
宛如拗不過他,只得領了他過去,卻只見院子裡宋明誠帶著根子、青梅、青叢拿著火把正要出門,問了一句,才知道長青與秋螢如今都沒有回來。
於是萬事暫且放下,還是找人最要緊,一行人趕緊地都尋了出去。
直到找了一個多時辰,才將秋螢給帶了回來。
宛如趕緊迎過去,邊問宋明誠道:“在哪兒找到的?”
宋明誠咳嗽一聲簡短地道:“墳圈子裡,榆錢樹下。失魂似的,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嚇著了。”
徐氏那裡氣道:“三丫頭,你是要嚇死娘啊!天都黑成什麼樣兒了,怎麼不知道回家吆!”
張瑞年那裡卻直接上前來,拉過秋螢,就去摸她脖子上的紅繩,然後一把將那小繡囊給摘了下來。
宛如心道不好,果然張瑞年翻了翻,那裡面只有一張護身符,不見那對東珠耳環。
張瑞年沉聲問道:“秋螢,我問你,你那對東珠耳環呢?”
秋螢聽到“東珠耳環”心中一動,抬頭道:“爹,我長青哥都走了,你要東珠耳環做什麼?那不是說要成親的時候再戴的麼?”
張瑞年氣道:“成什麼親?戴什麼戴?人都走了!你跟誰成親!快去把那東珠耳環拿了給我,咱還給人家,退了這門親事!”
秋螢上前從張瑞年手裡拿過那裝著平安符的小繡囊,自己重又掛到了脖子上,才回道:“爹,退什麼親啊!我不退!”
張瑞年道:“由不得你退還是不退!眼下是人家走了不要你了,你還巴巴地纏著人家做什麼?!再說了,兒女的親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由你做主?”
秋螢仍舊道:“長青哥會回來的,等他想明白了就回來了。從小到大我們都沒分開過,他肯定很快就會想念我,就會回來了。”
柳公咳嗽了兩聲,秋螢將視線轉向他道:“柳爺爺,你怎麼出來了?晚上風涼。”
柳公道:“好孩子,我沒事,長青那混小子讓你受委屈了。”
秋螢勉強笑道:“沒有。柳爺爺,我扶你回屋去吧。”
張瑞年氣急,口不擇言道:“回什麼屋?這是我張家的宅子!”
徐氏連忙伸手去扯他袖子,宛如也急喊了一聲道:“爹!”
柳公身子一震,秋螢腳下頓了頓,回頭道:“爹,這宅子你不說了是給我住的麼?再說了,這宅子柳爺爺也花了銀子了,咱家隔壁的那棟宅子還換不來一間屋子住嗎?”
張瑞年氣道:“你這死丫頭!還沒嫁人呢就幫著外人對付你爹了!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柳爺爺的兒子害死了你親爺爺!”
柳公拍拍秋螢的手道:“好孩子,柳爺爺沒事,我自己進屋,你跟你爹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等柳公進了屋子,秋螢回頭想了片刻,忽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嘴裡道:“爹孃,秋螢不孝。秋螢的親爺爺,秋螢不曾見過,也不曾承歡膝下,縱有血肉牽連,感情卻是淡淡;但柳爺爺從小看著秋螢長大,對待我就像親孫女兒一般,無論長青哥將來娶不娶我,我都不能將柳爺爺趕出家門。聖人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柳爺爺年事已高,這幾日又身體不好,我不只不會將他趕走,還要端湯端藥的伺候他。爹爹生病的時候,秋螢不也是這樣的嗎?再說了,這些年來,柳爺爺為我們家出謀劃策勞心勞力,這南小巷的百花深處,哪一處不是他的心血?我哪裡有底氣能趕人家走?更何況,細論當年舊事,本來就是我們張家有錯在先”
張瑞年兩步過來,一個大耳光將秋螢打翻在地,口中怒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你爺爺活該被人家逼死是不是?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是不是?!”
徐氏“啊”了一聲,連忙上前來死死拽住張瑞年胳膊,邊喊道:“梨渦他爹,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你動手做什麼?”
宛如也猛地撲到了秋螢身上道:“爹,你要打打我好了!”
宋明誠趕忙地上前伸臂一攔道:“岳父大人息怒,息怒。宛如懷著您的外孫呢!”
根子、青梅、青叢也連忙跟著勸道:“老爺請息怒啊,有話好好說。”
秋螢半張臉火辣辣地疼,嘴裡有些腥甜,知道是唇齒相碰咬破了皮,卻也不覺得疼,她扶起宛如,自己也直起身子,跪在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