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
知遙很無辜地回望。她準備了啊,不是他幫她準備的麼?
“你可知凌夫人是誰?她就是——”
“您請。”賀夫人的聲音清晰傳來,賀行遠就將話掐在了半截兒,沒再繼續說。
她們兩人就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耳朵尖的人在門口就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賀行遠就翻手將知遙的手握在手中,拉著她往回走了幾步,順便遠離將要進屋的人。
賀夫人已經親自撩了簾子,將一錦衣婦人迎進了屋。
這人穿戴極為華麗,眉眼很是凌厲,看上去不太像是好相與的,但這不是重點。
“孫綺煙?”看到凌夫人身後跟著的綠衫少女,知遙低低地驚撥出聲,“她怎麼來了?”
賀行遠心說這丫頭雖然笨了點,但好在記性不是特別差。他口中快速吐出幾字:“國舅爺姓凌。”
那麼說,這凌夫人就是孫綺煙的嫡親姑媽孫氏了?
知遙就白他一眼。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不早說?
賀行遠無奈,又想到一事,就湊到她耳邊道:“凌夫人孃家和祖母不對盤。”
所以他壓根就沒當回事兒,想著母親總會提醒她的,畢竟這其中的道道,母親可能會同她講,但不會和他說。
知遙正要謝謝他的提醒,哪知道那臭小子接著說道:“沒事,孫綺煙再敢欺負你,我就揍她。”
知遙滿腔的感激話語頓時化作了深深的無力感。
罷了罷了,左右和這小子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凌夫人站在屋中央環顧四周,將廳內的擺設器具一一收入眼中,又見屋內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才端莊大方地簡短說道:“恭喜老夫人了。”朝身後微微示意,便有丫鬟將壽禮奉上。
賀老夫人淡然笑說:“多謝凌夫人。”就也沒了下文。
氣氛出現短暫的尷尬。
賀夫人就拉了凌夫人說些閒話兒,凌夫人的面色才稍稍好看些,問道:“府上三姑娘是哪位?”
賀夫人便笑著指了知遙,示意她過去。
知遙硬著頭皮湊了上去,凌夫人帶著不明意味的笑看了她片刻,就問坐在她身旁的孫綺煙:“你那時不是總提起賀家三姑娘嗎?既然來了,就好好說會兒話吧。”
孫綺煙最不耐煩去這種長輩多的地方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所以她自下了馬車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此時姑母說起來,她才看了知遙一眼,硬邦邦說道:“不認識。”
凌夫人提醒道:“不是那日文會認識的朋友嗎?”
那天回來後,孫綺煙就不高興,後來還問起賀府三姑娘,想來是和三姑娘有些過節,所以她今日特地帶了這個侄女兒來,想要讓孫綺煙當場發揮發揮,哪知道這丫頭來了後卻不吭聲,還很不耐煩的樣子,她少不得要提醒幾句了。
提起那日的文會,孫綺煙還是比較有印象的,便細細看了知遙幾眼。對上那雙漂亮的杏眼,她腦中靈光一閃,就道:“咦?我記得你,你還說你不懂字兒來著。”
知遙頓時滿頭黑線,心說姑娘你能不能小點聲兒?您這聲音屋子外頭三丈遠的都能聽清了
如今這屋子裡坐了好些殷昌府裡有名頭的夫人,孫綺煙一提起,估計今天晚上,賀家三姑娘不懂字的事情就要傳揚開來。
要知道,“不懂字”這三個字,可是能有多種理解法的,甚至都能是不識字。
好吧,其實繁體字她還真的不會寫。這樣一想,知遙頓時釋然了。
賀行遠在孫綺煙說話的時候就想上前理論,卻看到離知遙不遠的賀夫人悄悄打手勢讓他稍安勿躁,賀行遠就只得按捺住性子站在那兒。
凌夫人聽聞孫綺煙的話後臉色一沉,再看她居然是笑著說的,凌夫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沒想到,侄女兒對賀府三姑娘居然還印象頗好,這完完全全在她意料之外。好在孫綺煙提到了知遙不懂字,她就道:“哦?三姑娘如今也有八歲多了吧,居然連字兒都不懂,過幾日去江家的書院,可有得苦頭吃了。”
她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知遙也有些怒了,剛說了個“我”字,就聽門口有人溫言說道:“賀家妹妹就是我們自家妹妹,妹妹去書院上課,自然有哥哥姐姐們照顧,哪就會吃苦頭了?”
來人自顧自撩了簾子進屋,看也不看凌夫人一眼,先是將壽禮獻上,祝壽完畢,才向賀夫人和凌夫人問好,接著又對知遙笑道:“妹妹不用擔心,不懂字兒不是什麼大事,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