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配不上你,他日,阿婆再為你找一個好夫君。”
張嫣心中大鬆一口氣,笑道,“多謝阿婆好意,只是嫣兒還小,還想多陪阿母幾年呢。”
放下了與齊國聯姻的打算,呂后便齊王劉肥,便不如之前親善。
冬十月,太后於長樂宮設家宴,宴請齊王劉肥。因為是燕飲,劉盈便敘家人之禮,因劉肥為兄長,讓了他上坐。劉肥自忖與皇帝為兄弟,當年與呂后亦有母子之誼,便未曾謙辭坐了,呂后見了大怒,命人為齊王斟酒,欲行加害。劉盈覷破了母后的心意,一時悲憤,竟搶過了酒盅,願代兄長飲之。
呂后大驚,慌忙起身撒了皇帝手中酒盅。
那一天,魯元回到侯府,手都是抖的。
“阿弟的眼睛是冷地,”她道,“那個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是真的打算把那盅鴆酒給喝下去。敖哥,你說。”她投到張敖懷中,“怎麼我的母親和弟弟就走到這個地步了呢。”
齊王佯醉出長樂宮後,憂懼此行如同趙王如意,不能再出長安。他地內史王界勸他道,“太后只有陛下與長公主一對子女。今王爺有七十餘城,而長主名下僅有數城為食邑。王爺若將一個城郡送給長公主做湯沐邑,並尊公主為王太后,太后心裡高興了,則王爺可以免去此難。”
劉肥從其言,上書呂后,願將城陽郡送給魯元,同時尊其為齊王太后。
知道了劉肥的意思。呂后果然欣喜,魯元卻大為驚恐。
“我有數城食邑,已經足夠使用,不需再多城邑。而齊王為我長兄,若尊我為太后,豈非乖戾倫常,此事必不可為!”
隔日,有齊王使到訪宣平侯府。
“長公主心地善良,我家王爺銘感。只是倫常再重,不及性命。王爺想平安出長安,還請長主成全。”
張嫣就那麼看著,魯元一瞬間灰心不少,最後艱難的點了點頭。
齊王即刻辭別皇帝。返回封國。此後五年,從未入朝長安。
劉肥離開的時候,劉盈並沒有去送。
但是,這終於,算是一回他成功的保護了自己想保護地人吧。
“娘子,娘子,”院外忽有人喚她,是荼蘼的聲音。
“怎麼了?”張嫣推開支摘窗問道。“也不看看你都什麼歲數了,還這麼喳喳呼呼地。”
十四歲的荼蘼氣喘吁吁的停在窗外,一手撐著欄杆,抬頭道,“剛才小廝去驛站送信,聽說。匈奴的那個啥帽子單于。”
“是冒頓單于。”張嫣好笑糾正道。
“哎呀。管他什麼單于,”荼蘼大叫道。“那個單于他送來了一封國書。”
那封一尺一分長國書用紅纓繩扎著,靜靜地躺在托盤之上,由小黃門捧著,送到了未央宮中。
“冒頓這是什麼意思?”宣室殿中,劉盈挑眉問道。
自須平長公主亡後,漢匈兩國邦交一直不冷不熱,秋冬之際,匈奴水草不繼,便常透過打劫大漢邊城來補給。雙方有拉鋸,卻都不想觸發大戰。
而這次,冒頓寄國書過來,卻不是遞給皇帝劉盈,而是指名道姓交給居於長樂宮中的太后呂雉。
蕭何含蓄道,“未看過國書,臣等也不知道。不若陛下稟過太后之後,拆閱國書,見書之後,臣等再商議便是。”
雖然因為齊王之事,惠帝對母親還心有芥蒂,但遇到國事還是不敢怠慢,便攜國書前往長樂宮。
長信殿中,呂雉咳了一聲,微微笑道,“哀家哪裡猜地到冒頓的意思。雖然說是寄給我的,但我與陛下母子一體,更何況漢匈之交乃國事,此乃國書,陛下即為一國之主,便請替母后拆了吧。”
劉盈唇角淡淡抿出一個弧度,解開纓繩,一瞥之下不由變色,復一字一字讀了一遍,竟氣的面色發黑,手腳冰涼,“啪”的一聲,將冒頓的國書狠狠地拋下,怒道,“他冒頓欺人太甚。招相國蕭何,太尉周勃,舞陽侯樊噲等大將入宮。”
呂后不由有些訝異,她這個兒子從來都是脾氣好的像聖人似的,國書之上究竟所書何事,才能將他氣成這個模樣?於是使眼色讓蘇摩將國書拾起,展開閱看:
“孤僨之君,生於沮澤之中,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遊中國。陛下獨立,孤僨獨居。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
那個草原上的君主字跡粗草豪放,用語雖斯文彬彬,語氣卻輕薄,用意褻曼,竟是赤裸裸地調戲於自己。
她哼了一聲,將指甲深深的掐在掌心。
大漢